在教堂里,在她关系最近的亲友前,郑重许下的诺言。
虞清雨倏然觉得圆满了,对于他们的婚姻,于她,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薄叙言的行程繁忙,见证了他们简单的婚礼仪式后就匆匆离开,只说让她有空再去他的庄园。
走出教堂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些,夕阳美景无限好,从一片金色渐渐转浓,再到耀眼的红。
分不清是否比那日曼哈顿悬日更动人。
好像只是有他在身边,每一个落日都很美。
“刚刚坐在教堂里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风也轻轻,声音也同样轻轻,在那斜晖照人间,似乎所有动作都放得很轻,虞清雨挽着他的臂弯,连脚步也很轻。
谢柏彦问:“想什么?”
虞清雨半敛着眸子,认真地问:“如果明天地球就毁灭,一切结束,我们会怎样?”在教堂那种庄严的场合,难免也会想要一些沉重的话题。
她是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从前她想趁着最后一天,将所有未尽的遗憾全都实现,无论结果。
可看过《泰坦尼克号》之后,她似乎又有了些新的理解,就像电影里那对老夫妻相拥而抱,一同被海水淹没,似乎也是另一种绝美。
谢柏彦转身去望她的神情,霞光绚烂映照在她面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他将那隽永的一幕映入眼帘,再开口时,只余几分散漫:“不会怎样,大概就是像平常一样,和你一同睁眼,洗漱穿衣,然后去花园里浇浇水,喂喂鱼。”
低笑缱绻:“只是有些可惜,没办法和你一起白头到老。”
轻描淡写,浅浅几笔,水墨晕染,仿佛将所有画面都铺在她面前,震得人心怦然,将那一点寥寥的负面情绪全都挥散干净。
虞清雨靠在他肩上,舒了口气:“我以为最后一天,你还要去把你的工作处理好,给它好好地结个尾呢。”
谢柏彦声线温润如玉,将身侧娇小的女人揽进怀里:“都到最后的时间了,不如用来想你。”
若是单纯想她,总觉得时间远远不够。
这种情话,在往常,虞清雨也是不敢想会从谢柏彦口中讲出来的。
可轻易所致,很多话都顺理成章地说出口。
她抬头,望着徐徐落下的希望,视线蓦地定在迎面而来的一群嘻哈少年身上,忽然有了些新灵感:“白头到老,或许也简单。”
虞清雨侧过脸,视线在谢柏彦修剪得体的短发上逡巡,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其实去染个发就可以了。”
对于一向端方自持的谢总来说染发大概有些太出格了,虞清雨连忙补充:“是一次性的那种。”
“你说过的,今天都由着我。”生怕他拒绝,虞清雨连忙拖出昨晚的交易条件。
昨晚他的肆意妄为,今天总要换回来的,该轮到虞清雨肆意妄为了。
谢柏彦的反应倒也淡定,他只是微微颔首,看着她交代着闻森给她买一次性染发膏,也不阻拦,只是矜然地站在她身边,单手叉着口袋,风度翩翩的模样。
“我在想,若是太难看的话,到时被媒体拍了照片,丢了太太的人怎么办?”
虞清雨眼皮一掀,随意的口吻:“谁说我要让你出去丢人的?”
几乎一字一顿。
“你就在酒店里。” “我给你染。”
“只给我一个人看。”
“不让其他人看。”
嘴角挂着笑,虞清雨也不去看他的表情,重新牵住他的大手,自顾自说道:“你要相信我的技术,虽然说我也是第一次给人染发,但总归是会孰能生巧的嘛。”
谢柏彦跟着她放缓的脚步,徐徐点头:“确实,你第一次接吻也不会换气。”
瞧一眼她已经漫上红霞的面颊,散漫低笑:“不过,现在技术也不太好。”
第64章 chater 64
“你以为你接吻的技术好?”虞清雨最是听不得这种话,谢柏彦稍一放钩,她就直接咬了上去,“明明是半斤对八两,也就那样。”
谢柏彦步调缓缓,低凉的嗓音里绕着点笑:“是吗?”
“也就那样,也让你每次都害羞?”笑音丝丝缕缕卷上耳廓,将灼烫的热度一同带来。
虞清雨捂了捂耳朵,步子忽然加快,走进酒店电梯里,目不斜视:“我装的,行不行?”
“行。”谢柏彦一如往昔地云淡风轻,慢条斯理地拿出房卡刷了电梯门禁,望向电梯墙壁里映射出的那个娇小人影,昂着头,隐隐不忿的模样。
薄唇溢出一抹笑痕,清冽的声线慢悠悠地落下:“谢太太,角色进入得这么快,或者可以考虑进军戏剧行业。”
这话上一次听,还是他们婚礼那天,她装模作样地和他扮演亲密夫妻,谢柏彦调侃她的一句话。
这会儿再听,仿佛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虞清雨鼓着唇,只望着不断上升的电梯字数,却没发现,刚刚还和她隔着半步远的男人已经将距离消除,长臂一揽,就将闹别扭的谢太太拢回了怀里。
低声悬在耳侧,酥酥麻麻的呼吸扑过来,钻进她的耳蜗:“毕竟太太演技好,意迷情乱的样子演得也着实逼真了些。”
“……”热烫的红意在耳廓上满眼,逐渐加深,镀成一片深红。
虞清雨想再顶嘴回去,说句床上也是装的,可思量了下后果,还是闷闷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