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机关,刘世光拿着两边稿子,去找耿茂盛汇报。耿茂盛把两个稿子都翻看一遍,脸上无任何表情流露。
他是老秘书局长出身,当然知道孰优孰劣。两个稿子摆在那里,其高下不是略输文采,稍逊风骚,而是云泥之别,天渊之异。
但差距越大,他反而左右为难,不好表态了。
假如他象陶砚瓦这些人一样,一定是喜形于色,大呼过瘾,宽沟好,成都差,表彰一家批评一家,那效果是什么?效果一定是一家狂喜一家难受。而难受的一家有错吗?你一把手只说要写总结,怎么写,写什么,你一句话没有。他们只好按自已理解去完成了。而且你亲任领导小组组长,亲点大将,成都的队伍更是你亲组的,你否了成都,不就是否了你自己吗?
宽沟的稿子也真是太好了,太合自己心意了,将来采用的一定是这个稿子。但假如把心里话说出来,无异于扬刘抑魏,抬一个贬一个。刘魏二虎争雄,人人尽知。如果一个火了,一个灭了,那这个戏怎么唱下去?一把手就是要控制,控制的理想状态就是平衡,自己把自己的平衡打破,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所以耿茂盛心里早打定了主意。他不紧不慢地说:两个稿子我都仔细翻了翻,各有特色,都很不错。我看下步这样,还是由办公厅为主,把两个稿子合到一起,尽量取两边精华,搞一个更好的出来。我跟双秀同志讲了,请他也费费心。
一把手的水平确实不一样。他不说看,而说翻,就是说看得不一定准。但说翻是翻,我前面可加上了仔细二字,表示尽管是翻,但我是仔细翻的,也不能说我的判断没有根据。让张双秀参与,是因为既然回到办公厅来搞,分管的张双秀不能不出面,起码可以对刘世光加以牵制。
当了一把手,哪个不是靠会说话当上的?而作为一把手,说话的最高境界,就是永远留有余地,永远让人攻不倒。就象算命的先生,他说的话具备无限可能,怎么理解都没错。
刘世光也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重新夺回了五年总结的起草权。
这也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此权既失,夺回何易?况且此权不夺,处于下势,人前人后,颜面无光。更可能晋升无望,岂不悲夫!好歹这次在一把手那里,知道自己为了五年总结,拍马上阵,苦战救主,煞费苦心,惨淡经营,捞回一分。
其实这一切,张双秀早在旁边看得仔细。
于是张双秀该上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