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我从你病房里开,第二天你就和格桑梅朵聊了那些?”
“……嗯。”
楚风扬有些语塞,季野一点也没有想要否认或者狡辩的样子,这让他不知道怎么挑开这个局面。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季野却有种被质问的感觉,他慢慢远离了桌子,缩成一团,继续用鼻音小声地应了一声。
他不敢再和楚风扬对视,本想隐瞒一辈子的秘密,没几天就被当事人知道了,这和在大街上裸奔有什么区别?
“什么时候……”楚风扬似乎要刨根问底,“什么情况下让你喜欢上我的?”
季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的情感都是突然醒悟的,怎么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楚风扬彻底倾心了。
但楚风扬好像很想知道的样子,他绞尽脑汁小声说:“可能是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在海南的那个晚上……”
周围又陷入安静,没有一点杂音,连头顶的灯泡都停止了电流声。
季野紧紧搂着怀里的藏羚羊玩偶,听到楚风扬沉重地呼吸了一声,“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 他不解地抬头看楚风扬。
“我曾经很多次问你,能不能谈恋爱,以及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你都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说不能、不是,要么就说你喜欢女孩子,你未来要他妈该死的成家立业,要生孩子,要和妻子白头偕老。”楚风扬说,“所以为什么要挑选这个时候啊,季野,你明明一直在否定我啊?”
“我……”季野没法反驳,楚风扬说得有道理,他无数次地表达自己不喜欢男人,还撮合楚风扬和周絮,现在又来个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任谁也没办法相信他的。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楚风扬猝不及防地问。
“啊?”
“我在想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因为你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你也许只是搞不懂对我的感情。你只是依赖我,把我当成了带领你走到这个万千世界的标杆和榜样,你以为这是爱情,其实不是的,你只是对我产生了某种舍不得的情愫。”
“肯定听说过雏鸟情节吧?”楚风扬说,“个体在成长过程中因为对他人产生了过度的生理或者心理的需求,乃至与他人分离后,表现出不愿意离开熟悉的环境并且恐惧独立生活的焦虑心理……类比我们,因为我把你带到了这里,带离开了你曾经生长的糟糕环境,而现在我们可能面临着分开,所以你就害怕了是不是?”
“不是的,楚大哥,这不是雏鸟情节。”季野摇了好几下头,他站起了身,从上往下望着楚风扬,“我知道雏鸟情节是什么,但我不在乎混淆它和爱情的定义,因为我对你的情感只有一种,就是我爱你。”
这是季野人生中第一句能勇敢说出来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