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是乖顺的木偶,此刻在镜头前却变成了被桎梏的将军。
不甘与耻辱。
最终被大雪掩盖。
病骨支离立在大雪里,洁白绷带缠了半个背。
寥寥数道,却怎么也挣不开。
“先生。”
这一声唤回了出神的秦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秦储身上,摄影师大概是结束了,正在收拾设备。
“您来帮我拍一张。”林白舴说,“可以吗?”
像是还沉浸在涟将军的情绪里。
眼底的不甘都能翻涌出来,却又带着几分林白舴的眷念乖顺。
脆弱即将消逝的美人,此时大概没人能拒绝他。
秦储去握摄像机,想起了他给林白舴拍得那张过曝的照片。
拍得太差了。
秦储心想,手却依旧没有移开。
林白舴却没有动作,他垂头,粉色刘海散落,几乎挡了大半双眼睛。
看起来遥远又孤寂。
大雪纷飞。
秦储愣了一下,荒山里呼啸而来的回忆卷过来。
那个阴郁脾气又大的蘑菇。
……好像。 “先生。”林白舴抬起眼睛,下巴上挂着一滴眼泪,欲坠不坠。
周围人都被震住。
“这张好!”摄影师完全被震撼,“……太美了。”
看得人,心和雪花一同融化成水珠。
莫名想落泪。
在千军万马面前不崩颜色的将军,最终收敛骄傲,在那个雪日展示自己的脆弱。
即使被逼到绝境,他的脆弱也是冷漠的。
可只有林白舴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涟将军。
宣传照早已拍完,今天身为代言人的工作已经结束。
刚刚那张只是……那个荒山里阴郁任性的大少爷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
秦储目光牢牢锁在林白舴脸上,脑子里一片混沌。
“先生。”林白舴拨了下长发,笑容温暖。
刚才的感觉一下子就散了。
应该只是错觉,秦储想,然后被林白舴轻轻握住肩,周遭一片温暖。
林白舴的确扭曲又别扭。
他抓住每一个雪日,复刻场景,企图唤醒秦储关于那个荒山里遥远的记忆。
他们本有最亲密的关系,尽管只有短暂的一天。
别人算什么呢,林白舴曾无数次在心底这样叩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