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清醒了。落地窗那晚,他就完全清醒了,之前他都脑子多多少少进了一些水。
不管傅椎祁是为什么变了,或者曾经的傅椎祁其实是假象,怎样都好,也都不重要了。反正现在的傅椎祁就是这样,疯狂、蛮横、神经。
他喜欢的是曾经的那个fuzhuiqi,或者那抹月光的幻象,所以那份心情也停留在那时候的岁月时光里就好了。
人体的细胞会定期更新排旧,这么多年过去,傅椎祁只是现在的傅椎祁了。
傅椎祁沉默了一阵,正要开口,喻兼而移开目光,没再看他,而是平视着前方的墙面,平静地说:“傅哥,只要不是上次那样在公共场合……其他的,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我不知道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改。”
“……”傅椎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就你这态度,你让我满意什么?” “我态度怎么了吗?”喻兼而很认真地说,“傅哥,你再想单向落地窗,我也可以了。”
可是他认真的样子很空洞,恭顺的态度很疏离。
傅椎祁的手捏紧了拳头。
喻兼而这意思就是还记仇那晚那事儿呢……
他咬着牙问:“你当时要是不激我,我能发那么大火吗?还有,我后来想明白了你突然甩我一嘴巴子什么意思,”
喻兼而马上说:“对不起傅哥,我错了。”
平静到像是在敷衍他。不,不是像,根本就是。
傅椎祁的拳头攥得更紧,嘴角绷直到微微颤抖。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如果一旦喻兼而转头看到了,他就不如找条地缝钻进去,太丢脸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可是他想走的时候,脚仿若灌了铅,沉甸甸的提不起来。
对峙了一会儿,他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说了那窗户是单向的,外面看不到一点,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拍示范,装修的时候那玻璃说明书都给你看。”
喻兼而过了四五秒才回应他:“不需要,傅哥。”
傅椎祁顿时急了:“那你到底想怎么着?现在你跟我过去,你他妈在那儿把我操回来??”
“我不想怎么着,傅哥。”喻兼而再度看向他,态度一直很淡定,淡定到令傅椎祁讨厌和心慌气短。
但凡喻兼而和之前在洗手间里一样对他动动手,他觉得都比现在好。
喻兼而看着这张脸大概几秒后,继续说:“傅哥,我只想你别再生气了,我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你可以更明确一点表达你的诉求吗?我知道我的身份,也很清楚我和你的上下关系,那天晚上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和你闹,以后不会了。”
“……”
傅椎祁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几乎站立不稳,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往前栽倒。
可是他不能栽倒。他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如此示弱,包括喻兼而……尤其是喻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