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笑着扭过头:“舆图上,玉门、奴儿干、湘西与琼州,我以为他会选琼州——毕竟是海船上打下的功绩……谁知他选了最北边的奴儿干!”
显金面色有很明显的高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放弃舒适区,拥抱新挑战——不愧是她看上的大胸肌带鱼啊!
百安大长公主眸色却陡然柔和下来:玉门关外是鞑靼,奴儿干天寒地冻、兼有罗刹虎视眈眈,湘西尚有国中之国、苗家民风彪悍不服管教,琼州闷热僻远,若吕宋来犯必定率先迎战……
四个地方,各有各的苦头,皆是朝中诸臣躲避三舍之地,哪里有京师繁华迷人眼的舒适?
偏偏,一个皇室血脉,一个天子近臣,一拍即合,非常想去。
显金刚刚的颓气被吹散了一大半,迎着初升的朝阳,显金眸中熠熠生光:“那就先去奴儿干吧!从北向南干!一边做宣纸生意,一边了解各地各俗、风土人情!我与宝元,如今不过双十年华,便是花费十年在外磨砺,回到京中,也不过四十不到、三十出头,正是干事的好时机!”
百安大长公主有些说不出话。
如若,当初母后也舍得将幼弟扔到如奴儿干般苦寒之地磨砺时日,他的结局,是否将会改写?
不,不,不。
甚至,不需要丢到奴儿干去。 丢出京师,丢到四川、丢到苏杭、丢到中原,看透官场沉浮、看透人心险恶、看透利益来往之后,幼弟也一定会大有不同!
隔了良久,百安大长公主故意道:“十年之期,太过久远,或许我也将在徐家子弟中挑出一两个可造之才?”
显金耸肩:“也可。到时,我早已坐拥六条河道、二十余大道,将宣纸卖往罗刹、天竺、吕宋、英吉利……谁又能说我不成功?”
百安大长公主展唇启笑。
东边,太阳升起,一片红光。
无论血脉,无论身份,无论时空。
她豁达、聪明、踏实、努力,并不拘泥于小节,亦敢于直面缺陷——
这样的姑娘,谁又能说她,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