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的朔灵迅速安排人来将吃食都撤下,并清理干净。
戚葭则难得没有在饭后慵懒地小憩,而是抬步走到院子里,去打理那株他总是种不好的白玉兰花树。
……连一棵小树自己都种不出,可见是没什么前途了。
他啾第一次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伤感地给小树苗施肥,戚葭忽然感应到一道很不稳定的气息,正匆匆向自己这边靠近。
他回眸,是急急向自己跑来的朔灵仙子。
“君上,小仙听说陛下受伤了。”
戚葭:?
州容殿——天帝书房。
比鸿蒙宫要更恢弘庄素的楼阁,眼下却透着与鸿蒙宫别无二致的冷清。
戚葭以为天帝受伤,此处会汇聚很多人,乱作一团。
但不想他也只在州容殿外看见了几名驻守的天将,可待他一路越过围墙飞进这座宫殿内,从里到外,竟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戚葭想起来的路上,朔灵报告给自己的情况:“韩将军说,陛下回来便吐了血。可韩将军还有要事要向身在焚城的凰羽将军汇报,不等小仙再要细问便急匆匆离开了,小仙不便打扰,思来想去,感觉这事儿还是应当向君上汇报。”
从朔灵的描述判断,应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也不该由韩默亲自去联络凰羽将军。
骤然联想到今日他们刚刚取得的乾坤镜,戚葭也隐隐觉得出事情了、感受到了一份紧张,这才匆匆赶来。
但安静到几乎静谧的州容殿,又像是将那些紧张通通都隔绝在外。
嫩黄色的小鸟扑扇着翅膀,依旧是从窗户进入,看见的也是天帝坐在书案前的身子。
不同的是以往每回他见虞白溪,对方都腰背挺直地坐于书案前,或执笔,或翻阅书籍,从无例外。
但这次,仍旧栖身书桌前的天帝却斜斜地倚靠在座椅上,单手撑头,双目紧阖,饶是戚葭来了也未曾抬一下眼皮。
……他头发又白了。
一头青丝几乎都变成了白发,面无表情的脸仍旧威严肃穆,却因为双眸紧闭而可以清晰看见他薄薄眼皮上伶仃的黛青色脉络。
天帝面色惨白一片。
而这还是戚葭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合眼。
戚葭:“……”
难道真受了很重的伤?
小胖啾夹着翅膀直接蹦进了屋。
这段时间跟着药王他们,不仅学了药理知识,戚葭也依稀学会了点看脉和把脉。
他向前一扑,化作人形,再来到天帝身边,弯腰,并蹑手蹑脚地去摸对方的手腕。
戚葭的指尖温热,所以甫一入手,便觉虞白溪手腕冰凉一片。
差一点就被这凉意激得松了手,戚葭强行站定,开始以灵识去探对方的脉象。 正如虞白溪可以以自身灵力安抚圆啾一样,戚葭的灵力竟也丝毫不被天帝所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