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不是跟你说过吗?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才来我家见我爸的,现在你反悔了是不是?过河拆桥。”翁蓝的嘴实在不饶人,欧飞都怕了她了。
欧飞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只得说:“行,你想跟着就跟吧,我跟你说,我可不会陪你浪费时间。”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我睡一下,从昨晚开始在这里等,等到现在,累晕了。”欧飞转过头看她,那双晶莹的大眼睛已熬出了血丝。
“你为什么等这么久?”欧飞问。
“因为昨天看你接了个电话就精神恍惚地走了,我就猜到有事,一路跟着你,才知道你父亲得了白血病,我猜你昨晚会刻不容缓地去找他,不过没猜对,等到凌晨你才出发。”她一边说,一边把头靠在车椅上睡着了。
欧飞想起父亲的病,想到作为儿子却没有照顾好年迈的父亲,心里难受起来,又看着窗外,夜里没睡好,只觉头脑有些晕乎,看着窗外的景物不觉模糊了。
“木头,起来啦1迷糊中听到翁蓝的叫声。睁开双眼,看到刺眼的阳光,欧飞下意识又眯上双眼。
“你可真会睡,都到站了,怎么叫也叫不起来。”翁蓝背起一个大背包独自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车站门口走。
欧飞也跟着下了车,只见门口有几个穿着不大入时的男人开着面包车在拉客,见到欧飞会立刻跑过去问:“要车吗?去哪儿啊?”欧飞真想说话,被翁蓝一手拉去,“木头,这边啦1 顺着翁蓝的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他们上了这部面包车往翔凤山方向赶。司机是个胖子,穿着一件风衣,皮鞋旧旧脏脏的,样子倒还和蔼,翁蓝称他老许,当地人。他不停地向他们俩介绍翔凤山,说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有点难听懂。
“做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朋友很多?”欧飞问起翁蓝。
“当然,老许是我朋友介绍的,他负责带我们到山腰,帮我们找户熟人寄宿。”翁蓝一边答着欧飞一边与老许寒暄起来。
“到山腰?”欧飞有些不愿意,“怎么不一口气到山顶,还要寄宿?”
“真是个木头,急也急不了这一时,山顶车是上不去的,从山腰上山顶走路还要两个来钟,”翁蓝次次都这么得理不饶人,“到了山顶已天黑,你怎么去找人?”
欧飞此时寻心似箭,哪里还理得什么天黑不天黑:“晚一天,他就少一天的生命,如果是你,你不急吗?”
翁蓝想想,也挺理解他的心情的:“按我的安排来做吧,到了山腰,让老许帮我们找户人家寄宿,第二天,让人再带我们上山,到了山顶,让熟路的山人带我们去找,这样找,比你无头苍蝇乱撞好多了。”
欧飞也是个理智的人,听她说得在理,也没有再辩驳下去,只是无奈地看着路上的风景,从小城区的喧闹一路驶向寂静的林阴小道。
车在山脚停下,老许说下来休息一会儿,他一下车就跑到一旁去抽烟,欧飞和翁蓝在山脚下走动。抬头看从山脚往上看山上,像站在巨人脚下的蚂蚁一般,山顶高耸入云,山峰峭拔雄伟,令人望而生畏。山脚下的路比较崎岖,两边的树不大高,有点荒凉的感觉。
现在是下午,太阳高照,这里有点热,已过中秋,还这么热,看来地球的气侯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整天里困在那个小城市,面对着无数病患,已经不记得有多久爬山了,记得刚毕业那会儿,跟着部队去各个灾区救援,参加过荒野训练,他从来没觉得累过。看看眼前这座山,多日来压抑的精神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座翔凤山主峰海拔就有1497米,是这整个地区最高的一座山,山顶与山脚气温相差悬殊,又是古火山口地质。”翁蓝看着欧飞,他挺拔的身躯站立在阳光下,眉头因为刺眼的光线而微蹙,只是一个小小的神情,她却看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