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蛇蝎(2 / 2)

薛耀祖见状,只觉谢永明已经妥协,脸上笑容愈发灿烂毫不收敛,言语上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做药当然是越快越好,夜长梦多嘛......另外,除了帮我制一份毒药外,你再帮我下毒杀个人,怎么样?”

“杀谁?”

“陈怡。”

“你不过是缺钱,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这你别理,只管照做就行。”

薛耀祖说着,扭头间发现谢永明家里的橱柜中放着一个装饰异常精美的、蓝白双色相间的酒瓶,眼里当即冒光,起身将那瓶酒拿入自己手中,像捧着个宝贝一般将那酒捧在自己手心里,来回抚摸,爱不释手。 薛耀祖丝毫没察觉出谢永明冷脸之下所隐藏着的愤怒,只笑道:“没想到呀,谢医生你深藏不露,一个普普通通的诊所医生,家里竟然藏着价值几十万的酒,这玩意我一看就知道是瓶上等货,你和我今晚交了朋友,这酒就当成是礼物送给我吧!另外,下毒那事,你五天内给我办好......到时时机一到,你把毒下在汤里,然后以看望病人的名义到我家来,把汤送给我婆娘喝,就说是为了给她补身体,明白吗?”

谢永明闻言,笑着应了薛耀祖一句:“酒你拿走。毒,我三天就能弄出来。”

薛耀祖眯眼而笑:“哎哟喂,谢医生可真是大方,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这朋友,我交得真值!”

将事情都交代完,薛耀祖唯恐谢永明反悔不肯送酒,连忙将酒收进自己衣服中,放怀里揣着,高高兴兴地出门走了。

谢永明站在门口,望着薛耀祖远去的背影,面色阴沉如铁。他转身走进书房,从书架深处取出一本泛黄的医学笔记,轻轻摩挲着封面上已经模糊的字迹。

“难道,我这一辈子,”他喃喃自语,“终究不得安宁?”

犹豫片刻后,谢永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周默,是我。”

“永明?你居然会主动联系我?也正好,研究经费的事我正想找你......”

“先别提这事,”谢永明打断道,“你,还记得当年我和你的医学院做实验时意外制作出的‘蛇蝎毒’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半响。

“当然记得,当年我们实验时无意中做出许多毒物,就数它最毒,”周默的声音变得凝重,“你应该知道,那种毒药见血封喉,死状极惨,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我知道,”谢永明的声音很平静,“这正是我需要的。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你去办一些事,办事的具体内容和要求我会通过私密邮箱发送给你。”

“知道了。‘蛇蝎药’你什么时候要用?”

“两天之内给我送过来。”

“没问题。”

挂断与周默的通话后,谢永明快步走入家里隐藏的一个地下室内,打开存放于其中的电脑,且唤醒电脑上某个不知名的人工智能并下达了语音命令:“调动一切资源,严密监视谢瑜及其身边人群的一举一动,重点排查身份不明人员,如若发现可疑人员与可疑行为,立即向我通报。”

“明白,了解。”

......

两天后的深夜,一个全身除了眼睛之外都捂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爬墙钻进了谢永明家里,而谢永明高坐在客厅之中,早已是等候多时。

来者正是周默。

进屋后,周默将一个不透光的玻璃瓶递给谢永明,缓缓发声:“你要的‘蛇蝎毒’我给你带来了,不过我要多嘴问一句,你不是已经金盆洗手安安分分做人了吗?怎么,现在又要惹祸?”

“说来话长,以后再向你解释,”谢永明将黑衣人交给自己的玻璃瓶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先说重要的事,薛耀祖这个人你查得怎么样了?”

说起薛耀祖,周默几乎就要笑出声来:“我查了下,发现薛耀祖这人就是个败家的富二代,他嗜酒如命,常在醉酒之后殴打他人,乡里乡外与他结仇的人一抓一大把。不仅如此,去年他那经商的爸出车祸刚死,他是一滴眼泪都没流,还因为自己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而高兴,那笔钱花到现在已经被挥霍一空了......我去镇上赌场调查时发现,他已经把他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房子和车什么的,全都抵押给了赌场换取赌资,却被人使诈坑害,现在不仅一分钱不剩,还欠了赌场几百万。而且,之前有人骗他说花十万块买一个什么‘孕妇孕期保险’,只要老婆在生孩子的前后十天去世就能获赔三千万,他居然还信了,可真够蠢的。”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查到什么别的信息?之前有人暗中接触过薛耀祖,向他透露了我们在秘密研究‘零号子宫’的事,这个人你有没有查到是谁?”

“这我不清楚。另外我多嘴提一句,‘零号子宫’现在虽然已经能融合两性生殖细胞,但距离真正的成功还很远,而且研究经费已经见底,要是再掏不出钱来,我和你八年间所做的一切努力可都要打水漂了。”

谢永明闭上眼,用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等过几天我再联系你......”

“那,再会。”言毕,周默“嗖”的一声便不见了身影。

周默走后,谢永明孤独一人坐在家中客厅的沙发上,仰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眼中神情迷离。

此时,距离他与薛耀祖约定好毒害陈怡的时间只剩不到一天。 “难道,真的要杀了陈怡?”

次日,谢永明如约来到薛家,除了给陈怡送鸡汤“慰问”外,他还带了一小瓶酒与薛耀祖共饮。

薛耀祖问谢永明为什么突然会对喝酒感兴趣,谢永明只推说是上次薛耀祖从他家拿走的酒虽然高档,但也只能收藏而不能饮用,所以才决定另带一瓶好酒过来赠与薛耀祖......言语之间,谢永明的讨好、谄媚之意溢于言表,逗得薛耀祖不住发笑,只觉自己彻底拿捏住了对方,内心欣喜不已。

然而酒过三巡后,薛耀祖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随即整个人的躯体都扭曲起来,而与他同饮一瓶酒的谢永明却是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喝下的酒有问题,但为时已晚,毒性已经发作。

“谢永明,为,为什么......你没事......而我却......”

谢永明朝他挑了挑眉,轻蔑一笑:“你也知道我用毒厉害,试想一下,用毒厉害的人怎么会被毒杀死?”

“我......我早就听说你不是个什么好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你简......简直是禽兽不如......”

“过奖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少说话比较好,不然会死得更痛苦。”看着痛苦挣扎的薛耀祖,谢永明内心泛起一阵复杂情绪,却也没有踌躇太久,转瞬过后便要起身离席而去。

“你......你别,别走,救......救救我......我还不想,哕......”话未说完,薛耀祖嘴中就呕出一大口鲜血,想站起来拦住谢永明,四肢却是疲软,瞬间便摔趴在地,喉咙也被毒素所侵蚀,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放心吧,你还能瘫痪着活一小时,等一小时后毒入神经,你就会陷入最后的疯癫状态,像条疯狗般到处横冲直撞、乱喊乱叫,直至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毒素蚀透为止。”撂下这一句话后,谢永明便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薛家,只留薛耀祖恶狠狠地瞪着他、独自一人倒在饭桌边。

那一刻,薛耀祖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被逐渐侵蚀,想要呼救,却也因为声带受损而无能为力,余下的唯一指望便是盼着有人尽早发现自己并送自己去医院......可这时,又有谁能帮他?家里此时只有他与陈怡两人,可陈怡正卧病在床,又怎么可能能发现得了他?

想到自己最后暴死的惨状,薛耀祖心中暗暗有所后悔。

毒性发作时,他只觉得喉咙微微发痒,随后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灼烧感......窗外的月光依旧清冷,照在他扭曲的面容上,映出一层诡异的青白色。

薛耀祖想起自己这些年做过的种种恶事,想起被自己伤害过的妻子,想起那些被自己欺压过的人们,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着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悔意。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安安分分做人好了。

第二天,原本平凡无奇的小镇突然爆出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东沟村村民薛耀祖刚为人父不久,于半夜突发未知疾病猝死......据传闻,薛耀祖死前,被疾病所折磨,痛得满地打滚、哀嚎连天,死时全身肌肉皮肤溃烂,像被硫酸泼过一般,面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