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路上渐渐驶上来一辆马车,车夫赶得飞快,从陆乘风身旁路过。
夜晚宿在一家九原城外的乡野客栈,陆乘风不挑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下楼吃饭。
坐着等候间,忽然身后一阵风袭来,陆乘风一躲,扭头看去,顿时一乐:“纪望舒你真是阴魂不散啊都追到这儿来了。”
陆乘风梳着高高的马尾,红绸落在发间,随着动作诀诀飞扬,目光明亮如月中月,神采飞扬间略带嘲讽:“啧啧啧你说你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何苦寻我找罪受。”
纪望舒气得发昏,挥拳就打她,陆乘风自然不能如他意,笑嘻嘻摸了把他的腰:“哟这纪二公子的腰可真是软——”
纪望舒两眼一黑,咬牙切齿:“陆乘风你知不知羞?” “羞?我有什么好羞的,该羞的不是你么?大晚上穿成这骚包浪荡样,莫不是专门来勾引我的?”
骚包浪荡样?他明明衣冠端正得不得了!
纪望舒恼的重重挥来,陆乘风轻巧一闪,将人往后推去,一脚踩坐在桌上笑吟吟看着他:“恼羞成怒啦?”
这店里生意冷清,陆乘风不欲砸店,从一旁的窗户跃出去,纪望舒立刻便跟出,二人一路追逐,陆乘风武功胜他许多,不一会儿便将人甩远。
四下寂静,月色却是无边。
陆乘风步伐轻快,随便找了棵树跃上去躺着,她虽无睡意,但想着一会儿纪望舒追来定要一番纠缠,遂闭目养息。
蝉声起伏,溪流潺潺,正是下旬,天边下弦月。
纪望舒那傻不愣登的二货,这会儿该气得抓耳挠腮了吧。
陆乘风忍不住笑出声,正笑着,忽然听到一阵追逐声,她视线偏移望去,不远处一个小黑影连滚带跑,慌不择路一个跟头摔了个四脚朝天。
追着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抽出根鞭子,上去就一鞭,狰狞一笑:“敢跟我们耍小聪明?你以为自己跑得掉吗?”
小黑影痛苦的哀叫出声,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
男人怒目着走近:“你可是卖了大价钱的!你若是跑了我们得赔多少银子!”
他说完恶意一笑,道:“东家是个疼人的,你这个年纪都已长得如此漂亮,再过两三年在东家面前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时候可要放过我们兄弟三人呐。”
陆乘风抱臂以观,竟是个被拐卖的小孩?
那责怒的一鞭又挥来,男人铁了心要断他逃跑的念头:“我让你——”
黑暗中破空一声响,男人似乎愣了愣,缓缓伸手去摸脖子,其他二人见男人神色有异,互视一眼狐疑着上前:“老大怎么——”
男人的手碰上一把匕首,可匕首此刻已刺入他的命门,他不可置信的向前栽倒而去,瞪着大眼倒在男孩面前。
黑暗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我的眼皮底下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就留下性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