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宇西倒也不是因自己或许有性命危险而鬱卒,相反地,他的思想根本没在这个可能性上多做停留。宇西坐了下来,从抽屉中抽出下一节课要用的书籍,脑袋里这堆杂乱的讯息已经让他烦闷一整天了。
……光想到自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过是因为奥斯华德对雪佛勒的思念之情,他就鬱闷得要命,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就好像是,比起自己说不定会因为不思议之树的数字这个身份而死,这个问题还比较重要似的。
「喂!」
有人重重拍了宇西的头一下,害得他差点一头撞上桌面,而罪魁祸首好整以暇地坐上他前方的位置,一脸不满地对摀着后脑的宇西喝道:
「你这傢伙!刚刚居然敢无视我自己走回来!」
「我没注意……」疼得以为自己会脑震盪的宇西说道,在许若优锐利的眼神下连忙又补了句「对不起」,才让对方稍稍息怒。
「我说你啊,」许若优将双手放在宇西的桌上,盯着从小认识到大的友人问:「虽然你平常就是面无表情啦,不过今天看起来心情超差的耶,怎样啊?老师欺负你喔?」
要不是许若优和宇西相处已久,否则在其他同学的眼里,宇西每天都摆着同张脸,心情如何根本就看不出来。
「没有。」宇西回应,许若优说的老师,当然是指辛勒特。
「你在想你家店长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直觉啊,而且你爸妈最近又不在,不可能跟你家人有关,以你小到不行的人际圈,剩下能烦的对象不就只剩那间咖啡馆?希诺跟卫命暝和你好像也没好到你会心烦的程度。」
许若优一下子就猜中实情,但此时的宇西实在不想多谈这件事,再说,连他自己都弄不懂为什么要闷成这样。
不对,连鬱闷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心境,宇西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只晓得这大概是他有记忆以来心情最差的一次,连国中时被校园霸凌都没让他的情绪混乱到这种地步。
所幸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鐘响,许若优乖乖转过身去,他也无需解释最近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