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本就没用多少力。
他斩断锁链就退出五米之外,停步,不再有任何动作。
只有那双冷漠的眼睛看着她。
白露中招的药效还没过,视线清醒一阵,又开始有点模糊。
费力抬手,扯掉满是药味浓烈的口罩,吐出嘴里的药水帕布。
压着心里的紧张害怕,尽量用正常语气开口:“谢谢……你救了我……”
药效太重,她连说话都断续费力,“我会……报答……你的……”
他没说话。
冷漠眼睛也毫无波动。
白露想回家,双手撑床下地,脚尖却刚触及地面,就无力跌倒。
整个人瘫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他皱眉。
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没离开很远,在右边不远不近的角度。
白露下意识往右看。
生锈损坏的门锁入目,紧接着,是半开的破旧洗手间门。
洗手间,有水龙头,也许还有水。
白露逐渐模糊的眼睛一亮,抓着被血染红的床沿,支撑着慢慢爬起身,扶墙跌跌撞撞去洗手间。
推开门。
打开生锈的水龙头。
哗啦啦水声响起。
还好……还好有水。
白露庆幸着快速接水洗脸,漱口。
水应该是天台上的蓄水池底深水,冰冰凉凉,很快就开始冲击药效。
眼中模糊散去,意识清醒了点。
白露把脸伸到水龙头下方,让冷水直接冲刷口鼻,加速恢复清醒。
失力的身体也在恢复,手脚开始恢复力气,不用再挨着洗漱台。
走路也不再跌跌撞撞了。
他不在房间,也许已经走了。
白露扶墙快步下楼。
楼下不远处,倒着另一个歹徒,趴地脸朝地,地上有血。 昏暗灯光摇晃闪烁,天上有乌鸦飞过,叫了三声就隐入黑夜。
白露心一紧,快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却看到,那个面具杀……救了她的他,没走。
就站在对面大树底下。
身姿挺拔,双手背于身后。
坏掉的路灯,一闪一闪昏暗打在他冰冷的面具上,显得诡异又惊悚。
看到她出来,他转身就走。
身高腿长,却走得很慢,而且没走大路,走路边暗处。
大路有灯,尽管十盏坏了七盏,白露还是选择走大路。
光能驱散黑暗,紧张,害怕。
他离她不远不近,在她快同行距离时,悄无声息隐入深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