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越甚至准备好了,在温楚淮拒绝他的下一秒,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讥讽温楚淮一句,还以为温医生对手下人有多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非要温楚淮认清楚,骨子里,他温楚淮就是跟他傅知越一样冷血薄情的人,日后别总是高坐莲台。
可话都到嘴边了,马上就要吐出来了,温楚淮当着他的面,将整整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甚至连余光都不曾给傅知越一眼。
高脚杯砸碎在傅知越脚下,温楚淮的嗓音有些哑,让开。 温楚淮拨开傅知越就走。
脊背依旧是笔直的,山岳一样撑起了软绵绵没有意识的姜修远,步履不停地往酒吧门外走。
高泽阳跟在两人后面,看看角落的傅知越,跺了跺脚,赶紧跟上温楚淮,哎,哎,温医生,我叫车送你们回去
被丢在原地的傅知越,像一只被遗弃了的犬。
高泽阳一直跟到了酒吧外面的马路边上,抬头对上温楚淮的目光,原本散漫的态度就收敛起来,忍不住站直,差点喊一句报告。
温医生今天傅知越他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平时他也不这样的。可能和姜医生两个人投缘?
高泽阳说着说着,自己也不太自信了。
毕竟刚刚的傅知越可不像是投缘地喝法。
但温楚淮似乎并不想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辛苦你了,早点回去吧。
我没事,我今天不当值。高泽阳笑笑,傻乎乎的,犹豫了一会,指了指温楚淮肩上的姜修远,要不温医生,你留下和傅知越把话说清楚,我送姜医生回家?
没什么好说的。
温楚淮后脊未弯一寸,没人能看出他此刻胃里如利刃翻绞,胸口的滞闷如暴风雨来临前积压的黑云,就连骨头缝里都透出隐隐的酸痛来。
这副身子终于还是到了临界点。
你回警局吧,温楚淮说,就算不当值,你在现场,也是个有力的证人。
嘿,要不怎么说温医生厉害,连我们法学上的流程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温楚淮没应声,空着的那只手伸直了,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名字。
把醉醺醺的姜修远放在后排里面的座位,温楚淮也进了出租车,车外的高泽阳欲言又止,温楚淮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冷汗浸透了衬衫,寒风从每一丝纤维穿透进骨髓,颊侧起了不正常的热,连带着头脑也不甚清晰,蒙了一层雾一般。
把姜修远送到值班医生手上,值班医生看温楚淮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温楚淮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让医生给姜修远洗个胃,自己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