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嗯。

易箫微微点头,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但滕洛炀听清了。

风过林梢,蝉声四起,稚嫩的玫瑰在初夏夜含苞待放,两个青涩的少年四目相对,连空气都是对方的味道。

或许爱意蓄满外溢,也或许气氛正好,说不清是谁先主动的,他们小心地在对方的唇上印下一记轻吻。

两人第一次发生在一周后滕洛炀的出租房,滕洛炀为此做了不少功课,为了不让易箫痛,买了一大箱可能用得到的东西,最后易箫倒真没受什么折磨。

事后易箫在滕洛炀的书桌看到了不少信纸,都是为了毕业晚会那封信写废了的试验品,里面的内容还改了好几个版本,有的是字写歪了,有的是太紧张落笔不齐

大多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瑕疵,却被滕洛炀看得弥足重要,来来回回改了几十遍。

滕洛炀发现后恼羞成怒要从易箫手里抢回来,两人你追我赶闹得鸡飞狗跳,最后以易箫腰疼告终,滕洛炀老实地给他按摩。

两人在出租屋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一切都美好得像一个用玫瑰编织而成的美梦。

但玫瑰是带刺的,这段关系也很快就被易成涛发现了。

易成涛原本以为滕洛炀只是单纯给易箫解围的,绝没想到儿子真是个同性恋,坚决不同意两人在一起。

易箫梗着脖子不肯分手,易成涛一狠心就停掉了儿子全部的卡。

彼时易箫青春年少,为了攥住那虚无的爱情,真和易家断绝了关系。

每逢年节易箫还是礼数周到,但每次见到的都是管家,易成涛还是那句话,不分手就滚出去别回来。

易箫留在北京和滕洛炀一起打拼,那会儿滕洛炀在滕家的身份尴尬,两人的收入在北京花销变得相当紧张,宽敞的大出租房变成了阴暗的地下室。

余额得掰着天数计算着花,就是在这一年,易箫的二十三岁生日,滕洛炀偷偷洗了两个月盘子,把珂珂抱到了易箫面前。

第二年易箫的工作刚见起色,上海那边便传来噩耗,易成涛出车祸去世了。

易箫得到消息赶回去时,葬礼都快结束了,跟了易成涛快半辈子的管家把遗嘱交给了易箫。

遗嘱是在易箫离家后不久立下的,易成涛远不是口头上那么无情的人,将自己毕生的积蓄和家产都留给了易箫。

少爷,你是知道的,老爷从小就最疼你了,他哪里真会嫌弃你是同性恋呢,他只是不想你跟滕家那小子走在一起罢了。他们家情况复杂,少年你搅进去是要吃亏的。管家沉痛万分,但见易箫魂不附体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易箫在墓碑前冒雨跪了一天一夜,滕洛炀也陪着跪了这么久,一直到最后易箫体力不支,滕洛炀才强行把人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