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箫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贴着自己,腹部甚至能感觉到滕洛炀呼吸的热度。
见惯了滕洛炀意气风发的模样,而今他这般脆弱又乖巧的姿态简直让人见之心碎,就像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器,几乎要将他辛辛苦苦建立的重重防御击溃。
易箫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再次承诺:放心,在你伤好之前,我一定有空就来看你。
一定。
贴在他身上的滕洛炀轻声重复着,但那双狭长的眸子却闪过一抹难以形容的精光。
再此之后易箫经常会过来陪着滕洛炀,两人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时间久了气氛也渐渐融洽了起来。
滕洛炀不像医院的其他病人,有三五好友及家人时不时的陪护,他只有易箫和顾星野。
顾星野近期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没有多少时间空出来看滕洛炀了,只有易箫来的时候能够带着他离开病房出来走走。
看得出来滕洛炀也确实是憋坏了,每次出来脸色都肉眼可见的好看了,只是经常望着人群里出神,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易箫看在眼里,也并不多言语。 一直到某一天,滕洛炀终于主动开口问道:滕家的案子,后来怎么样了?
在蓝雅琴那样扭曲的教养下,滕洛炀一度也长成了一个冰冷无情的人,但他一开始也曾乞求过亲情和母爱,只是他后来只能把这份微弱的希望埋藏在心里。
他从来没有期待过从所谓的亲人和母亲身上得到什么,却没有想到他们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胆大包天想要谋杀他。即便他表面再若无其事再云淡风轻,即便他长大之后再也没有把那个女人当成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到底还是失望伤心的。
易箫知道再多的安慰对他来说都没有用,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消化,便只是将案件结果告诉了他。
滕洛炀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他牵着易箫的手轻轻道:箫箫,以后我只有你了。
易箫这次并没有把手抽回来,他知道滕洛炀这不是故作姿态的示弱,而是真的伤心难受了,而他能做的只是默默陪他一会儿。
一个月过去,医生早就通知可以出院居家休养了。滕洛炀搬回了自己家里住,他甚至还趁着状态好的时候往公司走了两遭。
公司之前经过滕洛炀和顾星野兄弟二人的整治,本就好转回温了不少,近期有易箫出面统管大局,也还算井井有条没出任何纰漏。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只是一段时间过去,滕洛炀的伤却怎么都不见好,易箫拉着顾星野一块儿想了不少办法也无济于事,一时间让他头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