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亭不惯着他,佯装撒手,“那我走了。”
“玩笑也不能开了?”靳以宁抓住边亭的手臂,把人拽了回来,态度一改近期的冷淡,甚至带上了久违的笑意,“我就是离不开你,满意了吧?”
也许在靳以宁看来,这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随口用来笼络下属,收买人心。
但边亭自己心里有鬼,这话在他听来,就多了旁的含义。
他假装没听见,扶着靳以宁在康复床上躺好,一手托起靳以宁的膝弯,另一只手攥着他的脚背,先引导着他,来了一组屈髋屈膝盖训练。
做完一整组的基础的练习之后,他又扶着靳以宁起身,让他用手扶助行器行走,自己在一旁护着。
这是五年来边亭的每日功课,只要没有特殊安排,他就陪着靳以宁在这里做康复训练,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就连靳以宁生气不愿意理他的这几天也不例外。
尽管靳以宁的下肢力量恢复得不错,但离站立走路还有一段距离,他扶着助行器没走太远,就出了一身薄汗。
短短几步路,靳以宁走得很艰难,边亭看在眼里,没有喊停。他能为他做很多事,但身体上的痛苦,没有人能替他承受。 心既然要狠,就得一狠到底,直到计时器上跳完最后一秒,边亭才伸出手,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人,“时间到,休息一会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长期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生活,边亭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当危险来临时,他第一反应是挡在靳以宁身前,将他整个人按到在地毯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甚至不忘将手掌垫在他的脑后,避免嗑伤。
一整套动作下来,靳以宁已经被边亭压倒在了房间的安全角落,目光越过几片琴叶榕,正好落向窗外,“边…”
“嘘,别出声。”边亭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放心,没事。”
危机时刻,靳以宁却不似边亭那么紧张,他眨了眨眼睛,露在外面的眼睛弯了起来,瞳仁幽深,盈满了笑意。
“不是枪声。”他的嘴唇贴着边亭的手掌,热气悉数落进他的手心,痒痒的,麻麻的,“是烟花。”
靳以宁的话音刚落,彩色的光亮就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越来越多的“枪声”接连响起,夜空被绚烂的花火照亮。
大片大片的烟花升空,边亭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反应过度,闹了一个大乌龙。
随之而来的,是无法克制的沮丧,他懊恼地想,自己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靳以宁面前犯蠢。
“抱歉。”边亭松开靳以宁,就要尴尬地起身,“以后我会注意。”
靳以宁眼疾手快,攥住他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不让他再有机会溜走,“把话说清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