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队都知道了杨子午醒过来的消息,虽然没什么人高兴,但大家都松了口气,杨子午的等级不低,不然也不会被天枢塔单独派出来,如果他真的在这里堕化,所有人都上也打不过他。
他趁柏诗还在睡的时候单独和阿诗琪琪格谈了几句,等柏诗又被迷迷糊糊地叫醒,吃了早饭丰明晰就走过来叫她:“喂,小柏树,”丰明晰低头看着她还挂着晨起泪水的睫毛,本来想质问她怎么和杨子午搭上话的,被她脸上压出来的印子萌到了,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你脚上伤还没好,不能再走了,我用精神体驮着你。”
经过昨天的谈话柏诗还在想怎么和阿诗琪琪格开口,没想到问题迎刃而解,她高兴地忙点头:“好啊好啊。”
柏诗四处张望,果然在山洞外看见一只巨大的蜥蜴,看外型很像科莫多巨蜥,因为贪凉的习性狗狗祟祟地缩在山洞的背阴面,听见声音往这边一瞧,让柏诗看见它圆钝的吻部和憨极了的眉眼。
太傻了!
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柏诗跑过去想近距离观察观察,被丰明晰扯住领子,他大声问她“你干什么?”
柏诗转过头,眨巴眼睛:“想摸摸它的鼻子。”
丰明晰怒极反笑:“你之前也这样对别人的精神体随便上手吗?”
柏诗无辜地问他:“不能摸吗?”
丰明晰低下头,凑近了咬牙切齿地跟她咬耳朵:“你连碰别人精神体意味着什么也忘记了吗?”
柏诗、柏诗压根不知道啊!但她滑跪得快:“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对你的精神体心怀不轨求求你了原谅我吧。”
丰明晰哼了一声,听她道歉了情绪也没转好:“我只是听老大的命令带你一段路,你老老实实坐在上面,别乱摸。”
柏诗举起手:“我发誓,绝对不做多余的小动作。”
丰明晰还不满意:“我会一直坐在你后面看着你。”
柏诗懒得理他了,摸着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走开,又忍不住想到个奇怪的梗。
我会一直视奸你,永远,永远。
和丰明晰阳光男大的外形太反差了。
她把自己逗笑了。
丰明晰没再阻止柏诗离开,他还委屈上了,狠狠地盯着柏诗的背影,嘀嘀咕咕:“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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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前二十年连马都没骑过,头一次骑动物是比山丘高的蜥蜴,行进速度快得风沙打的脸疼,但肾上腺素飙升又令她忽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她兴奋得想张嘴喊两声,想起来这是在沙漠里,悻悻地放弃了。
丰明晰原本坐得离她有段距离,看见她拿脸硬刚风沙,叹了口气,站起来走过去,他在巨蜥背上如履平地,风像刻意绕过他温柔地形成一片真空,他把头巾丢到柏诗头上:“傻子一样的,拿这个盖住脸。”
突如其来的布遮蔽了柏诗的视线,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扯下来,一只手扶着巨蜥的背另一只手拽着头巾停在脖颈处,风太大了,这么厚的纱也能吹起来,从她两边的肩膀飞出去,像两只柔软的翅膀。
柏诗回头,长发被狂风吹得杂乱,飞到丰明晰周围又像进入无风之地,没了借力咻得落下来,丰明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出去接住了。
柏诗用眼神示意他:干嘛?
丰明晰握紧手心,抿了抿嘴,又走近很多,在柏诗身后坐下来。
他握住柏诗的腰往自己怀里拉:“过来点。”
柏诗不解,因为不能说话使劲挤眼睛,通过一张脸演了几百张表情包。
丰明晰看的想笑:“为什么不说话,我周围没沙子。” 柏诗才发现那种刺挠人的疼没了,她左右看看,指着和外界有明显分界线的空间问他:“好神奇,你身上带了什么高科技?”
丰明晰才想起来她还在失忆状态:“我是不是忘了说,越高等级的精神体反馈给本人的助力越大,到了一定高级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异能。”
“猜猜我是什么等级?”
“你怎么不让我猜你的异能?”
丰明晰:“一步一步来嘛,让你惊讶两次。”
柏诗看着他显摆的样子,呵呵一笑:“哦,我不猜。”
她把头扭过去,无论丰明晰说什么都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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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坐着丰明晰的精神体才明白什么叫一日千里,带着她这队伍在沙漠里走了两天,却在她不走路的一天赶完了路。
当一片肉眼可见的绿色映在视网膜里,柏诗还以为那是海市蜃楼,丰明晰却在她后面高兴地喊:“快到了,前面就是轮回塔的外环。”
这支队伍一直紧绷的神经全松下来,连阿诗琪琪格都笑了笑,他们又加快了赶路的速度,那绿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的时候丰明晰在柏诗耳边说:“有人在门口接我们。”
“领头的是老大的母亲。”
他抱着她,像抱着一无所知的情人:“如果她没问你话你就别上赶着介绍自己,她是轮回塔的大祭司,我们都觉得她不近人情。”
柏诗没发现他靠的过于亲密,她乖乖点头,在离那群人不远处下了地,一米七的个子缩在一群一米八的大部队里,完美隐藏自己。
阿诗琪琪格走在最前面,大步跨到领头的女人面前站定,抿了抿嘴,心里很乱,最后还是没说话。
女人穿着花纹华丽的披风和裙子,手里拿着把奇怪的木制权杖,上面隐约泛着充满绿意的光,她的表情明明是和蔼的,说出来的话却很严厉:“我还以为你逃走了。”
阿诗琪琪格无声地同她对视,她身后的队员忿忿不平地走上去想帮她辩解,被丰明晰拦下来。
这是她们的家务事,除了她们俩谁都是局外人,不适合掺和进去。
“我不否认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阿诗琪琪格终于开口:“甚至在途中一再动摇,但我最终还是回来了。”
“我不会逃避责任,你教我我们的传承就是包容奉献,前几十年这世界包容我,现在到了我该奉献的时候了。”
“虽然我不清楚这责任是否属于我。”阿诗琪琪格越过她往塔内走去,她身后的队员跟着她,无一人向女人行礼:“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