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人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的人,而车内的人却认出来了,ohn问周莎莎:“那个黑色头发的是不是你的室友?”
周莎莎有点不悦地看向他:“你眼神这么好使啊,一眼就认出来了。”
ohn把着方向盘,随口一说:“看书包认出来的...要不要搭她一程?”
“算了吧...”她语气里带着不屑,“她应该是要去打工的,和我们不顺路。”
“校外打工,那是黑工吧?”
“你以为学校的兼职能分给我们亚洲人吗?”她翻了个白眼。 “sorry,babe,等会你想吃些什么吗?”ohn赶紧转移了话题,心里却想着刚才那个女孩的背影,屁股真翘,身材比例很不错。
和朴智美分别后,钟宝珍照例打开endez,上回那个意大利的男孩问她有没有时间去健身房。
还不如直接上床,钟宝珍心里这么想,却还是回了个可爱的emoji。
她又想起上次那个亚洲面孔,直到今日她也没能忘了那个人的脸,如果是网红我一定会关注他,最好是站的。
微信跳出一条语音消息,来自她母亲,“珍珍啊,你那里怎么样啊,我看那个枪击案离你很近啊,你们没停课吗?”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笼统地答——我这里没事,不是在我们学校发生的就不会停课。
过了好一会,那边又发来一条语音“那好吧,你多小心啊,晚上就不要出门了,在家好好学习,嗯,最近汇率有点高,我过段时间再给你转钱。”
寒风里她停下来,看着那一行字,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其实自从来了美国,她已经不再做考试失利的梦,转而是一些可怕账单的噩梦,或者是过去孤单的情景。
因为父母都是大学老师的缘故,她比同龄人早上两年学,而钟宝珍又并非是早熟的孩子,课堂上老师说的话都听不明白的年纪,同学间的事情对她而言都是茫茫然,故而连朋友也交不到,到了她心智开了的年岁,大家也早就结成了玩伴,等到她一个人来到上海学习准备出国,同学们来自全国各地,根本无意相熟,再难过的事也有自己的好友倾诉,再不济也有父母。
而她唯一一次给吴老师打电话,得到的回复也只是,“我送你去那里是让你去读书的,不是让你去交朋友的。”
以至于在登上异国飞机的时刻,她甚至没有思念的感觉。
日料店的老板并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四川人,四十左右的年纪,英语说的不好,嫁了个美国人拿到了永居证,离婚后开了这家店。每天的脾气火爆的不行,说话更是爱阴阳怪气,可也是她,看着钟宝珍因为牙痛肿的像猪头的脸,给了她几千刀垫上了药费,让她去拔牙。
也是那一天,她第一次去到学校的心理咨询室,顶着那张可笑的脸,她去问医生。
“如果我没有办法感受到爱怎么办?”
“我其实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我也不需要别人理解我。”
“但为什么...”如当时一样,钟宝珍抬起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会因为幸福而痛苦?”
而她最后得到的是一颗拔掉的牙齿,和一摞厚厚的诊断报告,上面写着——voidantttachment回避型依恋人格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