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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丝卡圈子里的某位女同学奔走过大廊,怒意冲冲的拉开了希丝卡与眾人所在的教室大门。

    「希丝卡小姐!您看一下这个!」

    「这个…不是我的入学作品吗?」女学生带来的是从图书馆借出的调律盘。毕竟是自己编过的曲子,希丝卡只看了一眼曲谱就发现了这件事。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女同学越说越怒,以彷彿要翻开桌面一般的气势将它放在桌上:「这是那个只会抄袭的新生翻抄的新谱!」

    「咦…抄袭?」「好过份…」「而且还是处女作耶…」

    「就是说啊,原创的处女作是表现一个乐士心灵最纯朴真率的创作,那个人居然用剽窃来污辱希丝卡小姐的那份纯真,真是不可原谅!」

    希丝卡取起曲谱,将外部的耳掛放上了耳边。

    旋律在耳边响起,希丝卡的心中浮现出了怀念的曲调。

    以钢琴为主旋律的曲子,轻快,温柔,但是却一点一点谱出了少年时期的情绪,青春期的那种压抑,苦恼,困惑,难解,还有些许的,急迫想表达出来的,自己心中的情感。

    (啊…这个三重奏…是我刻意表现技巧加进去的…)

    用三段渐高的方式,将渐进的情感以诗意的方式表现出来。居然连这种地方都具体的重新体现出来。希丝卡不禁心中一紧。然后,当她将眼睛闭上,静静聆听这首曲子后,她的心就再也无法离开那首歌了。

    彷彿听见了希丝卡心中的困扰一般,具体的将那旋律谱成了曲面,而那曲面又化为实体的音色,一键一键敲进了希丝卡的内心。如同听见自己的内心一般,如同自己心意的完美具现一般。那首歌如此透切的谱出了自己心中的曲子,更加完美的詮释了自己的心境。

    在那瞬间,希丝卡的内心世界中,那堵墙上彷彿突然有了道窗户。从窗户中伸出了双手,那是一双不知主人的,希丝卡未曾见过的手。

    双手轻柔的将内心世界中,希丝卡耳畔的耳掛取下,希丝卡不明白这个人的用意,因为即使取下了耳掛,音乐仍然在响着,世界仍是有墙。

    然后在音乐停下后,她再次睁开双眼的瞬间,她才领会到这个举动的用意。

    围绕自己的四面的墙,构成自己世界的高墙在一瞬间全都倒下了。

    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那么清楚,那么清晰,那么明亮,就连虽认得面貌但难以记清个性的同学,那些面孔突然都变得好熟悉。

    (啊…我明白了…)希丝卡双眼圆睁,如同新生儿般打从内心张大双眼看着这个世界。(这个就是歌…这个世界…原来…)

    希丝卡一直以来都未曾发现,自己从未用声音去理解过这个世界。

    他人的声音就彷彿从外头传来一般,是与自己无关的声响。

    在那个人为自己摘下耳掛后,才终于能够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并不是这个世界将自己隔出,而是自己一直塞着耳朵,戴着面具,低下头刻意不去看清这个世界。

    「来,希丝卡小姐也把这个谱抄一遍,这样要是他自行发表的话才能够当作证据……哇!」

    「你还好吗?希丝卡小姐」「气得都哭了,他真的太过份」「请用我的手帕吧!」

    连希丝卡自己都没留意到,自己自出生以来,流下了第一次的泪水。

    微微温热的水珠,仅仅只从眼框落下,滑过脸颊的一瞬后就冷却而变得冰凉。

    「谢谢你们,我终于明白了…」

    如同新生一般的希丝卡,望着周围眾人的眼神,此刻也终于能够明白的,清楚的听到他人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关怀。

    希丝卡轻轻的触了一下那颊旁的泪珠,这冰冷温润的触感就是证明。

    希丝卡打从这一天开始,才终于能够听见他人内心的声音。

    至于在这之后,她开始寻找那个少年的身影。那又是另一段故事……

    「啊……明天开始要怎么和他照常相处啊……」希丝卡叹了口气,抱着手中的纸张仰头往后倒卧在床沿上。

    只有深交后才会发现,古洛是个沉默又不擅言语的人。

    唯一能够表达自己心情的方法就只有写歌。

    他所写出来的曲子都是最忠实能呈现当时心境的心声,甚至那些如同阅后感一般的复写曲,也是他唯一能表达出感动的方式。

    「对了,明天好像是古洛同学上台报告……」希丝卡挪了挪身子,露出了少女般的期待笑容。

    希丝卡将曲谱在眼前摊开,「只要还能在一旁看着他就好了」,这个小小的愿望,至今仍没有改变,即使在知道他还有相处十多年的家人之后。

    「至少我还能…静静听着他的歌…」希丝卡一面说着,唇边不自觉的哼起这首曲子,这是至今仍留在希丝卡的心中,至今仍在他记忆中佔有一角的,两人共奏过的曲子。

    仅仅只是如此,希丝卡便觉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