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我和殿下依旧混迹在一些赌档、小赌场之类的地方,有时候要出局做任务,我们也能去凑个热闹。那段时间没接什么活,就闲在家里打秋风。
突然有一天,殿下说有一单生意不错:“我一朋友给介绍的局,安全问题你根本不用考虑,铁的,只是要跑得远一点,河北那边。那边来电话说只要我们方便,随时可以过去,局老火了,你收拾收拾,咱晚上出发吧。”
我正玩游戏玩得起劲,国都快灭了,哪有工夫听他讲什么局,只是隐约听到要跑到河北去,觉得那地方太远了,便不太愿意去。而且,我这南方人过不惯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冻的,谁没事愿意跑那么远的地方赶个局?
“不想去,待家里玩玩游戏多好。”我说。
殿下知道不出点血,这“工程”怕是拿不下来了,便痛下决心地掏出一包苏烟。
“这是预付款。”
一看这孩子这么上道,我估计不马上收拾行李,他就马上收拾我了:“行行,先让我把这局游戏赢了,然后咱们再合计,行不?”
一看我准备接手这个工程,他一点都不客气地让我电脑进入了断电状态。
看我准备发飙,他立即会意地贱笑,硬是把我的火给浇灭了。
算起来,我们也有好些日子没出局了,殿下闲得身上都长了霉,也不怪他急三火四地吵着要去赶局。
还没去的时候,我就要求那边先挂个电话过来。虽然说是殿下的朋友,但是像这种在远地方的局,有些规矩还是必须先了解的。
殿下说他那哥们叫夏三,我怎么分析这名字都感觉取得有点意犹未尽,好在人家名字虽然不靠谱,但做人办事还算着调。
我在电话里,跟那头一合计,像这种到远地方出局,而且还是他人介绍过去的,我们是不能带钱去的。在这一点上吃过亏,不能一直不长记性。第二点是要能保证安全,不止是人身安全,财产也是需要保障的,万一赢了钱,结果让人给堵了,钱带不走不说,还得挨顿揍。咱犯不着跑那么远去找打。
对方答应得很爽快,直说只要人来了就成,其他的都不用带,安全问题那是铁的,他们夏家三兄弟在那一带的名声不是盖的。
其实我不大信这种说辞,大多说自己屌得不行的流氓,都有待实地考察。我见的流氓多了,像六儿、占哥、熏子等,我认为才叫流氓,流而不氓,不为打架而打架。
我一看人家还挺讲究,局应该是要赶了,就和殿下合计合计,怎么处理角色问题。
“他们负责带你进局,你放心地捞,他们说事不过三,咱捞两把就走,这种局咱上哪儿找去?”殿下说。
“那你呢?”
“我陪你去啊。”
“我知道你陪我去,我是问你陪我去干什么?”
“我就是负责陪你去啊,你还想要陪喝陪睡啊?”
我斜着头望向天花板,没弄明白他去到底负责干什么。
“方少,咱真不带钱去啊,这不讲究吧?人是我朋友。”
“带,带点零花钱。”
火车一路北上,直达邯郸,然后又转车,再转,接着转,最后跑到山沟沟
里去了。
拐啊拐的,终于到了夏三那里。我一下车就毛了,质问他:“我说兄弟,你们这地儿不好找啊。”
“哈哈,兄弟,他是不是带你转了三趟车?”夏三指着殿下说道。
“三,算上火车那趟,应该是四趟。”殿下说。
“现在能一站直达,也怪我没跟你们说。走走走,先上车吧。”夏三说。 到了车里暖和多了,暖气呼呼地吹,人也精神了。
夏三待人接物都很妥当。夏家三兄弟就夏大有点不靠谱,据说他开车出去喝酒,喝完酒再往家开,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到了河南。
有回跟夏大聊天,听他讲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迹——要换了我,我肯定是不好意思拿出来跟人讲的。
据说他以前没钱花的时候,喜欢做个小买卖,拿他的话说叫“一本万利”。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拿个一字螺丝刀去撬人家车标,然后以三五块钱一个的价钱拿到一些汽车美容店之类的地方卖掉。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一晚上能有多少收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