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人家千山万水地过来就办这点事?妥当吗?再说,人家来了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不是?这拿什么跟人表示?我们拿档子里的钱就变成了抢劫,性质完全变了。”
“哎,方少,我插一句啊,要是叫人来呢,我来负责打点,毕竟你们两个过来,弹药带的也不够,至于抢劫这事,我认为有待商榷。听殿下说的意思是,当年他们也不是用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把钱拿走的。”范爷说。
“那你俩的意思是就地办了他们?”我问。
“难道你的意思是还要在精神上制裁他们不成?”殿下反问我。
“行!那办了!但容我想想。对了,昨天晚上下边的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四个人通信很密切,这有点不对劲。下边一直没发生什么情况,守门的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异常,有人过来就带上去,没别的。上边的动静呢?”殿下说。
“上边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我知道这个局不干净,并且还没有解开。楼上有三个人,首要的任务是查出他们各自负责的工作,尤其火将要密切注意,杀伤力肯定很大。”
殿下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笑了笑:“比徐子勋还大吗?”
“这样啊,我看你现在乱了,我来安排任务。首先是人员的安排问题,这个我来负责,人员到达之后的具体事情,就由范爷来安排。方少你就别管这块,局那边的钱要掏出来,具体怎么掏那是你的事了。还有就是,不能惊着了,不要搞得鸡飞蛋打,划不来。”殿下说。
“好吧,那就各自开工吧,都把自己负责的事情落实到位。我先负责睡觉。”一晚没睡觉,我感觉眼皮很沉,可躺床上之后,想着这边的事情,又睡不着。想着是不是通知一下小礼或师叔,还是等事办完了再联系他们。后来又觉得分析不出个一二三来,想也没用,就懒得再去想了,然后就睡着了。
睡觉的时候,梦见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们一伙人把他们绑在一个角落里,他们哭爹喊娘地求饶,我一脸漠然地回绝了他们提出的交易。后面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傻笑什么呢,睡醒了就来干活,就你一个日子舒坦。”殿下抱怨道。
要做的事情和昨天晚上的一样,不同的是,今天晚上老吴没来,换了另一个叫作老段的,看起来跟他们也是一伙的。我一上去就坐上了一张椅子。除了负责捞钱之外,我还想解开他们之间的联系方式。
在庄家洗好牌,下边切好牌之后,庄家把牌摞在一起,然后下边的人开始押钱,再发牌,开牌,点钱。每个地方的赌法都会略有不同,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
每一个看似与庄家无关的闲杂人等,都是我怀疑和排查的对象。能作为我的切入点的,是昨天晚上一个叫小龙的赌徒。两季丰收虽然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但也只能以此作为突破的线索了。
可惜我坐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理想,小龙在我右手边第二个人的背后,观察起来极不方便。要是换个角度来看,问题好像也很简单,只要盯着庄家这方,破局指日可待。
时间又在喧闹中过了大半个小时,我依旧是一无所获,庄家根本不会发出任何暗示性的指令来联系下边的赌徒。我立即调整了探索的角度,想从庄家与闲家的联系方式上来解开这个局。这就好像一段看不见的绳子,如果首先摸到的是中间,再往两头展开,那速度就快了。不过现在好像不行,只能从绳头的位置开始,也就是解开他们的出千方式。
这种条件下出千,大致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庄家用手法将牌派到自己那一门或是自己人那一门;二是知道顺序,然后通知下边的人或后边的人偷换牌。让后边的人偷换牌这一项可以否定,因为小龙并没有触牌的机会。用手法这种情况也可以排除在外,因为他手法用得确实不多,一个晚上两三次的二张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其他踪迹了,显然这不是他们决胜的法宝。
最大的可能还在于知晓了顺序,下边的人再押钱。也就是说,庄家可以与占空门的人之间不存在联系,而是用电子设备进行沟通。能知道牌序的方法非常多,如果不将设备进行分类,而仅从方式来说的话,大约有探测、透视、监控、扫描。
探测设备大多不用于扑克,而且扑克要进行事前加工。档子里的扑克放在墙角边,如果有人不满意可以随时更换,玩家可以随便查验。
透视扑克也基本可以排除,这种扑克的作用在于提前知晓对方的底牌,而斗牛的牌是直接翻开的,透视毫无意义。
监控的作用与透视有些雷同,但没有那么直接,缺点就是反应速度慢,数据要经中间人处理。
最后一个便是扫描。扫描扑克的侧边有扫描码,与这个局最为贴切。切完牌之后,扑克的顺序数据被发送到占空门人员的手里,然后他们押钱,想不赢都难。问题在于这些扑克上边没有扫描码,有的只是我的挂花码而已。
我不知道问题是被复杂化了,还是我将问题简单化了,这种感觉是最让人受不了的,好在我这边一直处于上风。理了理思绪,我尽量还是将事情简单化,期望能找到线索。 除去眼前的迷雾,我做了个大胆的假设,假定小龙是他们的内部人员,也就是说,他肯定用了某种方法知道牌序。对于庄家改变牌序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他没有这么做。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他是如何知道牌序的。还有就是,他那里的是信号的接收极,而发射极肯定在庄家这里。事情变得简单了,但这只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
接收极肯定是没办法去找了,它可以安装在人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我要做的就是寻找信号的发射极。
“哎,小哥,你这门放不放啊?”点账目的小伙子向我问道。由于有点走神,我还没来得及下注,他们就打算发牌了。
“别急,让我想想,这几把牌闹得我掐不准了。”
“坐张门不就是放钱嘛。”老段说道。
我丢了两千放在自己这一门上面,然后庄家开始发牌了。
问题看似简单了,其实更加复杂了。而要找到他们的发射极,最好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知道他们用的是哪一类方法。虽然方法不同,但都会将设备伪装一下,有的藏在远方,有的近在眼前。这些电子设备都不太起眼,有的甚至藏在灯管里,你再怀疑,也不会想到那里。哪怕是砸开了灯管,那种小物件也不会引起人家的注意。千门千道,我摸不着方向。
我尽量放缓速度,以延长牌局的时间,希望给自己多点机会。
最终,我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