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配着大雾,吹得我浑身湿冷湿冷的。而这场虫雨和鱼雨风波也让本就聚在船头的邪君和小矮子遭了殃。
他们身上都挂着不少海蚂蟥,只是他们根本不怕这种虫子,甚至有小矮子还趁空抓起一个海蚂蟥,送到嘴里吃掉。
我早就把他们定义为野蛮人了,也见怪不怪了。另外我有个猜测,这股风来得邪乎,我猜不远处正经历着暴风雨或海上龙卷风。这些虫子和鱼都是被龙卷风吹上天后送过来的。
但没人较真虫雨和鱼雨的事,我只想想就一带而过了。
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黑海鸥上,隔了这么一会儿,它变化很大。
首先它一身鸟毛都快掉光了,还留着一个秃鹫的发型。另外它半蹲着身子,拼命地一伸一缩脖子,指着前方。这似乎在告诉我们,前面有异常。
邪君早停止吹喇叭了,皱眉盯着前面,我们也没人说话。
渐渐地,我们前方有一条笔直的路出现了。这是雾气散开的效果。还有一个竹筏在远处出现了。
上面坐着一个人,隔得远看不清,只知道他闷头坐着。
我想起一件事,中转岛的岛民说过,去鬼岛要有引路使者,我心说难不成他就是那位使者吗?
邪君考虑一番,下了一个决定,指着我们四个说:“你们下海,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不给邪君面子,立刻反
对。我想法很简单,“海王号”这么多人,尤其是邪君手下那帮小矮子全是好手,为啥让我们四个去?欺负人少吗?
邪君拿出一副懒得跟我解释的样子,再次强调一句:“去,还是不去?”
我打定主意不去。姜绍炎却妥协了,回应说去,还让我们仨赶紧跟他走。
铁驴和老猫都听话,我稍微犹豫一下,只好跟了过去。
有两个小矮子也随我们走的,“海王号”上有一个小平台,被锁链拴着,上面放着木船。两个小矮子摇动一个转杆,把木船和我们四个都放了下去。
我们也并不是空手下海的,不仅带着船桨和铁八爪,铁驴还找来一把狙击枪和一支手枪带身上了。
我们划桨向木筏子奔过去,我趁空念叨一句,说邪君要是把我们四个舍弃了怎么办?别开着“海王号”跑了?
我承认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铁驴先安慰我,他拍了拍背上的狙击枪,那意思邪君真要这么做,他就用狙击枪反击。
我稍微放下心。我们划了一刻钟的水,跟木筏子距离不太远了。
我瞧到了,这上面坐着的是一具干尸,皮肤都黑了,穿的衣服也很老,甚至有些地方都烂掉了。
我认不出衣服的款式,姜绍炎眼睛毒,指着强调句:“国民党军服,这是哪个年代的人了?” 我心里一震,我们不再做什么判断了,反倒加急划水,彻底来到木筏子跟前。
姜绍炎把铁八爪撇出去,拽住木筏子的一脚,这样木筏子就跑不动了。
姜绍炎和老猫先放下桨,小心翼翼地踩到木筏子上了,他俩一左一右地蹲在干尸旁边,一同翻了起来。
老猫先翻到一支枪,是老掉牙的王八壳子,上面锈迹斑斑,根本不能用了。姜绍炎又翻到一个小本。
这小本也烂得不成样子了,他捧着,我们仨尽力往前凑,一起读了读上面的文字。
这是一本日记,记录的全是1947年下半年的事,而在最后一篇上,日记只写了一半。
我读得乱七八糟,只知道这人是国民党56军特一营的,奉命带着二十二名手下,到海上做一个任务,跟宝藏有关。
我印象里,56军特一营可是国民党精锐中的精锐,甚至称之为特种部队也不为过。另外从时间上推断,1947—1949年,国民党的变化也很大。
我突然觉得,这次鬼岛之行绝不简单,中转岛上还用着国民党时期的钱币呢,这跟这个引路使者一样,里面肯定有大猫腻。
在我还闷头琢磨的时候,姜绍炎说话了,让我守好铁八爪,铁驴负责监视周围的一举一动,他跟老猫再搜搜这干尸的身子,看有啥发现没有。
我跟铁驴应声,也立刻各司其职。而我光守着铁八爪,拽着绳子也挺无聊的,就打量这具干尸。
其实就是无意地看了干尸眼睛一眼,但这一刻,我脑袋跟过了电一样,因为这具干尸的眼睛突然动了动,也看向我,跟我对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