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戴得够久了。”奎因坚决地说道。她将他的双手从意识集中器上移开,将它从他头上摘了下来,谢天谢地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行为。
忍只是呻吟出声,接着便倒了下去。
“等等!”奎因喊道,一把撑住他的腋下,让他不至于坐倒在地,将身上的针灸针更深地压入体内。“别坐下。试着站住了。”
他捂着脑袋,仿佛它正痛得要命,他再一次呻吟起来,但是还是成功地站住了,没有倒下。奎因尽可能迅速地
将每一根针都从他身上拔出来,然后扶着他走到床边。他重重地坐在了床上,一只手捂住腹部,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好晕……”忍喃喃地说。
“躺下。”
她小心地帮助他平躺下来。是什么驱使着他,让他在她还没回来之前就把意识集中器戴上了?是他寻求刺激的天性,还是单纯的好奇?他脸色发红,她摸了摸他脖子上的血管,他的心跳也很快,不过正在逐渐慢下来。
他睁开眼睛,向上望着她。
“我现在没事了,”他低声说,“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有点儿恶心……那种感觉现在消失了。”他注意到她还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于是露出一个懒懒的微笑。“我发现你已经很顺手地把我弄上床了。”
“白痴!”她说道,推了他的肩膀一把。
“唔,”他回答道,将她一把拉下来,让她躺在他身上,“我浑身上下都在痛,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打我?”
“白痴。”她再次说道,声音温柔了许多。他抱住她,但是她不让他紧贴着自己,这样他就不得不看着她了。“你不能就那么把头盔戴上,它不是玩具。如果你的使用方法不正确,它很可能会伤到你。”
“它确实伤到我了,”他喃喃地说,“我觉得很晕,浑身都痛。亲亲我,让我好过一点。”
“忍。”她一点儿都不想调情或者开玩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看着他在她面前倒下几次。“你为什么要戴上它?”
他认真地看着她,看上去终于恢复成平时的自己。“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觉得很无聊。”他对她说,“这么做太傻气了。我很抱歉。”
“你母亲把它的使用说明给我了。”
“真的吗?”
“真的,但是之后再说。等你好点儿的时候,等我们能够谨慎地使用它的时候。”
“好的。当然。”他说。
奎因叹了口气,慢慢地放松下来。
“我总是引起麻烦,我很抱歉。”他对她喃喃地说。她可以在他的声音里听出,意识集中器的影响——无论那影响到底是什么——已经完全消失了。“你会原谅我吗?”
“大概吧。”她勉强说道。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现在他不再处于可能伤害到他自己的情况中,奎因开始注意到他们两个在床上的姿势,和忍微笑时一侧嘴角比另一侧微微高出的样子。他正眯着眼睛看着她。
“现在你要吻我了,对吧?”他问道。
“也许。”奎因喃喃地说。
不过随后她确实吻了他,她爱他,即使他是那样莽撞,那样不计后果。半数以上的情况是他的莽撞救了她的命。
这个吻很棒,但是完全是单方面的。 “你是在我吻你的时候睡着了吗?”她问道,意识到这是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
忍的眼睛艰难地睁开,然后又闭上了。他的植入式止痛泵全都被移除了,所以这是真正筋疲力尽的表现。“当然不是了,”他悄声说,“再多亲几下。”
但是片刻之后他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她摇晃他的肩膀也仍然全无回应。奎因的目光穿过房间,落在意识集中器上,先前她将它放在写字台上了。那个头盔到底会对戴着它的人产生怎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