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仍然罩着戴克斯的眼睛,他的嘴巴不满地抿成了一条线。“我和裁决者不像。而且我从来也没说过,那个父亲让两个男孩不至于杀死彼此。”他举起手中的大石头,径直扔向她。“推拉器!有三个东西的那一堆。”
奎因向地上扑去,感觉很愉快。在她还没使用的时候,他就记起了下一样武器的名字。通常这会花上更长时间。
她将推拉器关上,一边跑一边摇了摇它,让自己避开戴克斯直接瞄准的方向,戴克斯则将新的一堆投掷物扔向她周围的空气。
“把最上面的那个推下去!”戴克斯叫道,一边喊着命令一边扔出了一块马蹄铁,马蹄铁歪歪斜斜地旋转着冲向她的脑袋,将最近一堆上的石头撞了下来。
在一大堆石头上是他们从旧谷仓里拿出来的三个医疗监护仪,它们随意地堆在一起。奎因将推拉器的玻璃排成一条线,将里面的能量紧紧地聚集在一起。她周围的空气变得黏稠了。
她开了火,最上面的监护仪被从另外两个上面掀翻了,仿佛是被一个隐形的巨人打下去的。
“现在瞄准底下的那个!”他大喊道。
“底下的那个?”
作为回答,一块石头飕飗作声地飞过她的脸庞。
奎因将武器的准星调成最佳状态,感受着空气在她的肺里淤积。她瞄准,开火,将下面的监护仪从另一个底下轰了出来,就像是从一摞硬币中把最底下的那个打出来一样。剩下的监护仪重重地落在了底下的监护仪刚刚所在的位置。
“瞄准一整堆!”他喊道。
奎因看到戴克斯举起胳膊准备投掷。她将圆柱体的推拉器举了起来,把那一条条的玻璃排成一个新的图案。他正在扔出一个大东西,整个身体都调动起来。奎因将一整堆石头轰到了地上,然后向后跃去,一块像脑袋那么
大的砖块从她胸前几英寸的地方飞了过去。
“把它拉回来,在我击中你之前!”
“你没有击中我!”她回答道,立即希望自己一直闭嘴不语。没有时间开玩笑逗乐子了;他已经举起了一块新的投掷物。
奎因旋转着圆柱体,向乱成一堆的石头和破损的仪器开火。推拉器的力量转换了方向。石头、树枝、城堡的碎石瓦砾,还有那三个医疗器械全都从地上飞了起来,冲向她。
戴克斯的土块击中了奎因的肩膀,武器从她手中脱落——时间刚刚好。这些碎石瓦砾雨点般地落在她周围,而她则蹲着,护住了头部。
“那就是你打算做的吗?”戴克斯问道。奎因正站起身,掸着身上的土。“把所有的东西都弄成一堆堆在你自己的身上?”
“我可能有点儿算错了。”她揉着肩膀承认道。
通常他会让奎因再多用几次这些武器,但是今晚不是这样。奎因学会了在戴克斯的兜帽遮住他的脸时读懂他的肢体语言,现在戴克斯看上去若有所思。他一言不发地盘腿坐下,将兜帽拉开一点儿,足以让他抬头望着天空。奎因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等着听他想起来的东西。
他指了指西边,那里云彩正在消散,可以看到一大片星星。
“星星?”她问道。 戴克斯的一只手消失在长袍外部的一个口袋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长方体的石头仪器——那个不是武器的奇迹之物。
“把头靠过来,靠近我的脑袋。”戴克斯说着,往后躺在城堡夯实的空地上,将仪器举在上方。
她在他身边躺下,从这个角度可以透过石头仪器的玻璃面板看到几颗星星。
“它是在热身。”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解释道。他握住了这件东西的更多的部分,也许是为了多给它一些热量。片刻之后,四个数字出现在了刚刚露出星星的那个小小的、黑色玻璃面板底部——是现在的年份。戴克斯将数字扫过更多的星星,于是现在的月份也出现在了年份旁边。
“它知道日期?”奎因吃了一惊,问道。这件仪器看上去有几百年的历史,感觉上像是某种奇怪的魔法。不过软剑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不是吗?它们的特质一样神奇。
“它知道星图,”戴克斯解释道,“通过星星的相对位置,它可以计算出日期。”
“距离我上一次来到这里过去了一个多月。”奎因低声说道。自从忍上一次和她在一起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让奎因握住了这个东西,她将它移动到对着其他星星的位置。每一次星座的读数都是一样的。
“这是他们的父亲用来弄清楚旅途中的日期的方式。”戴克斯叹了口气,双手垫在脑袋下面,仰望夜空。“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不知道日期?”
“之前不知道准确的日期。直到你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个小工具告诉了他实情。”
“他在彼处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吗?就像我一样?”
“所以,你之前一直是在那里吗?”他沉思道,她知道他又在对奎拉而不是奎因说话了。他低声说着,声音哽住了,“我以为你死了。你过去常常问——”
“我是奎因,”她温柔地对他说道。她不希望他又陷入幻觉之中。“你知道我是奎因,戴克斯。你不会再那么轻易地失去神志了。你注意到了吗?现在是我们去寻找忍的时间了——”
“不,奎拉,拜托,”他说着坐了起来,“你打断了我。当你逼得太紧的时候,你把先前的努力都毁掉了。就在我开始记起来的一瞬间,你又让我把一切都忘掉了。你就不能让我说完吗?”戴克斯望向城堡的废墟,也许是试图在一个想法消失之前就抓住它。“你过去常常问我,他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藏在了哪里。那时不允许我告诉你,但是现在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