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会吧。”她递过来一条毯子。
“睡不着”
“睡不着也躺下,我哄着你睡呗。”
谁不把她当心理医生啊,是她自己说话太暧昧了!我觉得很好笑,可还是躺下了。
“要不要来个催眠?”简心蓝问道。
“不要,我信不过你!”
“好吧,那你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于是,我便把去干爹家贺寿的经历,以及干爹那“弄家具”的说法讲了一遍。
“真奇怪啊!我倒不是说你奇怪,”她赶紧解释“在那种情况下,你完全想不到倩倩会自杀,所以把它当作是你的幻觉,这倒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是说,她为什么要割腕呢?”
简心蓝很聪明,那确实是困扰我的问题;与我探讨这个问题,能够最大限度把我从对自身的关注中解放出来。
“我不知道。等一下,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是那个虚构的第三者出现了,因此给她造成了某种刺激。因为今天晚上,院子里只有我们四个人,不可能有第三者。”
“是啊,她说过她疯了,对吧?”
“是。” “这个疯了是什么意思呢?她老是看见那个女人?”
“话说回来,这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还不好说呢。我不敢替干爹打保票。不过很有可能,压根没有第三者这码事!”
“那就是说,她从一开始,就为父亲编造出一个第三者来。理由是什么?”
“我说不好,也许是我干娘招人讨厌。至少我爸妈和我一样,都不太喜欢她,相反的,干爹人缘特别好。由于倩倩也否定自己的母亲,但毕竟是她亲生的,所以就在自己脑海中,自行伪造了另一个女人?”
“这不太合理。从她的口述中,对这个第三者,怀有敌意。如果是她自己创造出来的,干吗要去仇视这个女人呢?”
“除非她还有恋父情结,因为长期为干爹鸣不平,所以这份同情产生了畸形的转化。”我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一愣。
简心蓝也没认同这个观点,她靠在沙发上思索良久,才说:“我们太着急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忽略了本质问题。不论如何,她父亲有没有第三者,都不太可能促使她自杀。如果她轻生,一定还有和她自己相关的理由。”
“你说得对,我要了她男友的电话,你说问题会不会出在他身上?”
“有可能,你什么时候约见他?”
“明天,最迟后天吧。”
“好,我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要听理由,那我就告诉你。第一,这不是你正式接诊的病例,因为事关你干爹的家庭,亲友问题最好不要由自己经手,这是行业规矩;第二,我不反对你继续处理这个问题,是因为本案关系到你的病情,所以我要求同行,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你;第三,由于你现在出现了区分真实和幻觉的困难,所以我在旁边帮忙,也算助你一臂之力。”她两眼眨也不眨,直视着我。
我不可救药地疑视着她浅紫色的眼影,说:“那么同理,杨洁的案子,你也想参与?”
“不,那个你独自处理,我相信你能做好。”
“是吗?理由呢?”
“理由是你在两起病例中所投入的感情不同。你投入的感情越多,你的病情越糟。”
“哼,我还以为你是在意我和倩倩的暧昧呢。”
“嗯!我确实挺在意的!”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竟然说:“小艾,你多久没了?”
“你——是不是应该说我多久没交女朋友了?!”
“别装蒜,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一回事!”
“两年!”
“你在禁yu吧?”
“你呢?”
“五天?”她很高兴地俯下身子,鼻尖与我不过咫尺之遥,忽然,她又马上把身子坐直了——这女人真讨厌啊!馋我,又不让我“吃”
“滚吧你!”我一翻身,复又躺下,扭过脸去看着沙发背。
“怎么?吃醋了?”她把一只手轻按在我腰上。天!我感到全身麻酥酥的。
“你”我不得不转过身,惊恐地看着她。
“雪糕”不开心了,两只后脚站着,用两只前脚去推简心蓝,像是在说:“你干吗?躲开!”
我和简心蓝都被逗笑了,一场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危机,算是度过了。 “真是条忠心的小狗呢:”简心蓝站起来,把灯关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睡吧。”
咔嗒一声,门关上了。
那是忠心吗?我茫然——那是嫉妒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