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弗感觉到心跳加速。
一夜之间就窜到了顶尖层!
有卡洛-托里尼这样的强者撑腰,就谁也怎么不了他啦。
“我实在不知道该讲什么好。”他自己声音古怪地说。
托里尼笑了。“你不要为此伤脑筋了,拉弗。生活照常发展,死亡随时存在,我们尽可能离它远点就行了。”
“这原则好。”拉弗深吸一口气说。
“好了,现在谈任务。”托里尼给自己倒上咖啡,喝了一口。“你能忍受面对你的前妻吗?”
“珍尼特吗?”
“你还有更多的这种人吗?”
拉弗低声笑了。“没有,当然没有。”
“是吗?”
“我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拉弗耸耸肩说“我从没想过让她回来。”
“好吧。或许你根本就不会碰上她。”
托里尼放开咖啡杯,重新靠回去。“另外,你的前岳夫雇了一名保镖,不过是按小时雇的,业余的。有可能,这家伙也负责保护珍尼特。”
“他有什么特别的吗?”拉弗皱着眉问道。
“哎呀,你的嗅觉真灵!”托里尼手指一戳拉弗说道“每当我有所指时,你都能预先觉察到。这样好。很好。我期望我的指挥员有这样的本事。看来我没看错你。”
“这家伙有什么特别的呢?”拉弗自信心大增地问。
“他是个警察。”
“什么?”
“对,你没听错。”托里尼点点头说“那家伙名叫雅森-琼斯。他当过海军。”
“那就是个海军陆战兵了。”
“非常确切。而且他还是名参加过海湾战争的老兵,获得过一大批奖章和荣誉勋章,退役后进了警察局。警方对这种人求之不得。” “我知道。”拉弗回答说。“他获准附带从事保镖工作吗?”
“他获准了。”托里尼证实说。“你听说过那个计划吧?警察可以附带从事保镖工作。比起付他们更多的薪水,市政府觉得这样要便宜些。”
“真聪明。”拉弗附和说“说到这些海军陆战兵——你给我讲这个,是因为我们又在跟休做交易吗?”
“我们从来没断过。”托里尼意味深长地笑笑。“你千万不能让你的前岳夫得知所有的底细。”
拉弗吃惊地望着这位黑帮老大。
随后他俩哈哈大笑。隔膜冰消云散了。
拉弗这下真感到是面对着一项重要的大任务。他知道,他会竭尽全力去做的。
“你刚才说是第一批任务。”拉弗提醒托里尼——他现在已经是托里尼的副手了——说“也就是说还有更多的任务?”
“对。最重要的任务我还提都没提呢。”
“我在听着。”拉弗坚定地说道,他心里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
“我要你干掉那个狗杂种。”
“科顿吗?”
托里尼莞尔一笑。“我们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你想将他的头放在一只银托盘上端来吗?”
“我觉得这样太不雅观了。有一张他的尸体的照片就够了。或者是一张水下拍摄的他被浇在混凝土鞋里竖在群鱼旁边的照片。”
“没问题。”拉弗-奥德利斯科答应说。
他俩再一次开怀大笑。
这次外勤行动,上司约翰-德-海陪伴着我们。这回几乎称不上是行动,而只是一次象征性的任务。我和菲尔是这么想的,估计海先生同样也是这么看的。反正我们没有问他,因为估计他会向我们解释,说工作再无聊也要认真对待。
我们后来将以最残酷的方式体验到,他说的真他妈的对极了。
那是一场开业典礼。联邦调查局纽约分局收到了一封正式邀请。上司的女秘书海伦通知我们三人前去参加。
在44街和45街之间的第十林荫大道上,那有一层楼高的蓝白色字母非常醒目,簇新簇新,背景是桔色的灯光,暮色降临时它们自动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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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克林-巴伐利亚汽车贸易公司
公司的玻璃宫殿占据了整座楼的一半。在这个星期六上午,本来是用作顾客停车场的大空地上停满了贵宾们的汽车。
主楼是一幢全玻璃的展览厅,大约有两个足球场大。出席开幕式的来宾们站在大厅里锃亮的欧洲豪华车之间。
我、约翰-德-海和菲尔站在第七排的一辆黑色宝马车旁边。车尾挂着的那块不显眼的标牌表明这是辆十二缸的车子。
从大厅里有路直通车间、清洗间、加油站以及六层楼的办公大楼,共有近百名商人在那里面从事着批发、零售和进出口生意。
我们端着倒满橙汁的高脚香槟杯子,兴趣索然地听着公司老板胡伯特-“休”-贝宁格向他的客人作史诗般冗长的演说。
他讲的一切,多多少少详细地写在他们公司为新开的曼哈顿分店印制的宣传手册里。
他妻子帕特丽霞是位娴雅的女性,灰发,56岁,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祖籍是我们的邻州新泽西州。 10分钟前休才开始讲话,谈他父母在德国巴伐利亚老家如何作出移民美国的决定的。当时二次大战刚刚结束,他本人年仅14岁。
曼哈顿他所有的生意场上的朋友都称他休,他不厌其烦地描述了他父亲如何抛弃他祖父在加米施一帕藤基兴的汽车厂、来这个机会无限的国家里寻找幸福的。他的父母带着他这个独生儿子先前往不来梅港,从那里登上了前往美利坚合众国的客轮。
在其庆典演讲的第11分钟里,休-贝宁格讲到了南汉普顿,接着在爱尔兰海里遭遇了一场大风暴,当然包括晕海等。一路上笑料不断,最后客轮停靠爱尔兰的科克港,他们终于踏上横渡大洋之旅。
由于贝宁格先生今年58岁,我约略速算了一下,他的全部讲话至少需要四个小时——前提是他能将其生活中的每十一年压缩成一个小时的讲话长度。
不管怎样,他讲的是一口标准的带纽约口音的美国英语,没有一点点德国口音。但这并不能使他的讲话更有趣。
半小时后,听众们开始窃窃私语声。
注意力大减。
人们开始来回走动,观看汽车。
休-贝宁格在最近几年发现了一个真正的被忽视了的市场。他经营旧的欧洲豪华车,绝大多数是来自德国的。大部分是租用二三年后被退回的商务用车。
休是个成功非凡的汽车进口商,专门经营这类旧车。谁想买辆欧洲名牌车,又只想花比买一辆新车明显少得多的钱,他找休-贝宁格就是找对人了。
他父亲移民进来后在布鲁克林创办了一家小型汽车修理厂,厂门上写着他跟家乡巴伐利亚的联系:“布鲁克林-巴伐利亚汽车店”父子俩使劲地于活,才有了今天的“布鲁克林-巴伐利亚汽车贸易公司”休的父亲8年前去世了。
过去发生过几起案子,在这些案子里,我们不得不调查休-贝宁格和他的汽车生意。
因为,根据联邦法律,一旦被盗的车辆被偷运过了联邦边界,就归联邦调查局负责调查了。
但在bbat公司卷进倒卖汽车的那五六起案子里,休最终都能可信地向我们保证,被盗车之事是瞒着他干的。骗子团伙不知用了什么诡计,将非法车混进了合法的车辆里运输。
在大多数案子里,这些在欧洲被盗、用船运来纽约港的汽车就这样转道进入了美国南部各州,再从那里运往中美洲和南美洲。
我们相信了休-贝宁格,他一点责任没有地被卷进了这些案子里。
他一生从未触犯过法律,现在想防患于未然,跟我们合作,这符合其坦率。诚实的性格。
我们受到邀请也不仅因为这个。休也想向社会显示他跟联邦调查局的合作,他将他的牌摊开在桌面上。对于他来说,正派汽车商的声誉远比迅速地弄几个非法美金重要得多。
在实际行动中,这意味着我们将定期审阅他的生意材料。尤其是我们的专门对付经济犯罪的同事们,肯定非常乐意利用这种合作机会。
我们主要是期望查到有组织犯罪的线索。黑帮当然染指了被盗豪华车的生意,而且非常厉害。
我们想明确表明我们接受休-贝宁格的邀请,让他知道,我们高度评价他的合作热忱。
突袭“美女唐娜”号船以来的喧嚣的日子结束了。托里尼黑帮的四名小头目在我们想逮捕他们时未能活下命来,这一事实连续数天都是轰动性新闻。
出席宴会的其他客人和水上运动俱乐部的妓女们已经又在自由走动了。新闻界和电视台将我们的行动称赞为约翰-戈提被判刑之后对黑帮家庭最沉重的打击。
如果托里尼同样也这么看的话,他必然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弥补这一损失的。
没办法一夜之间找到人取代四名小头目。黑帮里也很缺资深人才。
一辆深蓝色的美洲豹大轿车滑上公司大院,八缸的新型号。透过展览厅正面的玻璃,我们能看到这辆大轿车缓缓滑进大门附近空着的停车位。
驾驶那辆大美洲豹车的是个女人,她下车时,我们看到她了。
从副驾驶位置上钻下来一个男人。他身材魁梧,肩膀宽厚,深蓝色的西服下,一疙瘩一疙瘩的肌肉明显可见,他的淡黄色的头发跟军人一样剪得短短的。
那女人是珍尼特-奥德利斯科,贝宁格夫妇的女儿。
我们认识珍尼特。她34岁,离过婚,但离婚没能影响她的美丽。 珍尼特身材高挑,有运动员风度,黄里发红的短发跟那十分合身的灰色服装形成了迷人的对比。
珍尼特属于那类女人,作为女经纪人,她们会笑吟吟地出现在电视广告里,为牙刷、防臭剂、发胶和一个女人为了在事业上富有成就所需要的其他一切东西做广告。
海先生向我和菲尔转过身来,小声地问:
“奥德利斯科夫人带来的那个男的是谁?”
珍尼特和她的陪伴者这时正向门口走去。
“雅森-琼斯,”菲尔回答说“这家人的新保镖。主要职业是局里的警官。”
“他从前在海军里干过,”我补充说“是名沙漠风暴老兵。”
海印象很深地皱皱眉。“听起来像是警察在飞黄腾达。”
我和菲尔点点头。
“我们跟雅森谈过。”我说“他有很多计划。他想用他作保镖挣来的钱在工作之余上大学。是啊,然后他想成为联邦探员。”
“他会成功的。”菲尔预言道。
海只是赞许地点点头。
我们看着珍尼特和琼斯走进厅来,悄悄地加入听众群中。
“我们来到的是天堂,”休-贝宁格正在说“这你们能想像到的,我的女士们先生们:五十年代初——从被炸烂的德国来到纽约城!没有什么比得上这进入天堂的旅行更征服人心的了。尤其对我这种年龄的男孩更是没有。我来到了摇滚音乐的诞生地!在德国我们只能从电影院里闪跳的黑白影片和昂贵的唱片里认识摇滚音乐。如今我跟父母来到了这个可爱的国家里”
他忽然中断演讲,说道:“噢,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