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卡拉卡瓦林荫路向里走,就会找到阿拉迈酒吧。阿拉迈酒吧的前身是旅店,后来就成了一家夜总会。它的位置十分“特殊”正好坐落在散发着恶臭的阿拉迈污水沟的岸上,在它的周围都是些凹凸不平的岩石。
阿拉迈酒吧的外形有些古怪,浅绿的聚光灯照在这幢二层白色小楼的外面,使得它的那些黑色与棕色的外部装饰物显得有些鬼气森森的。它的窗户也是那种难得一见的八角形窗户,从窗口透出的桔黄色灯光远远地望上去就像是在鬼节里点燃的南瓜灯。
“看起来这是一间日本茶室。”我一边说着,一边减慢了车速。
坐在我身边的伊莎贝尔偷快地答道:“我觉得它看起来蛮有意思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吐出了一个圆圆的烟圈。
伊莎贝尔今天晚上没有戴帽子,她想更好地显现一下她在皇家夏威夷酒店的美容室里新做的发型。她修得是时下最流行的一款短发,卷曲的短发表层染成了淡淡的银色,看上去有点儿像哈帕迈克斯,不过要比她性感得多。
停车场里已经挤满了汽车,我只好把车停在了杂草丛生的工具棚旁边。我和伊莎贝尔下了车,相互依偎着向阿拉迈酒吧走去。突然,伊莎贝尔脚下一滑,她低呼了一声就顺势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更紧地搂住了她。她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骆驼牌香烟的味道,这闻起来比附近臭水沟的味道要强上百倍。
这时伊莎贝尔已经完全地倒在了我的怀里。我长长地吻着她,这又是一个热烈的、充满了烟草味道的吻。在过去的几天里,除了我必须去和证人谈话以外,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伊莎贝尔一起度过的。几天以来的相亲相爱使得我们之间的“恋情”已经和好如初了,甚至比在“玛鲁鲁”号上时还要如胶似漆,可是,我们两个人都很谨慎地不去触及意见不同的话题。
今天晚上伊莎贝尔穿了一套斜纹的流行衣裙,绿色和白色的斜纹在灯光下看起来就像是她站在百叶窗外,灯光折射在她身上一般。这身衣服紧紧地勾勒出伊莎贝尔性感的曲线,如果穿在别的女人身上一定会显得有些放荡,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恰到好处。
我俩手拉着手走上了阿拉迈酒吧明亮的门廊。伊莎贝尔停下来,扔掉手中的烟蒂,又用鞋后跟捻灭了还闪着荧荧亮光的烟蒂。我仍旧是一副标准的游客打扮,头上戴着时髦的巴拿马帽,那件印有彩色大鹦鹉的红色丝绸衬衫散在裤子的外面,下身穿着一条轻柔的棕褐色纱裤。这身衣服要么使我看上去很抢眼,要么使我看起来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伊莎贝尔在进门的一瞬间轻轻地说道:“这里就是泰拉麻烦开始的地方。”
我回答说:“你说得对,宝贝。”其实她说得并不对。泰拉迈西的麻烦并不是从去年九月份的那个星期天晚上才开始的,她的麻烦早在那之前就开始了。但是在这个地方我能找到破解谜团的线索,要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大可不必带着可爱的伊莎贝尔来到这个充满恶臭的地方,在瓦奇蒂我可以找到很多更好的地方与她谈谈情,跳跳舞。
我俩走进这家下等的酒吧,酒吧里面主要是用人造竹子和人造芙蓉花装饰的,不过具体的样子已经看不太清了,因为里面不仅灯光昏暗,而且烟气缭绕。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堆笑的侍者迎了上来。他肤色黝黑,身材矮胖,身上穿着一件亮丽的橙色丝绸衬衫,上面还印着大朵大朵的鲜红色花朵图案,相比之下,我的彩色鹦鹉衬衫不禁有些黯然失色了。他的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两只眼睛却上下打量着我们。
“晚上好!”他的嗓门倒是十分地宏亮,不仅盖住了轰轰作响的电吉它声,还超出了客人们轻浮的谈笑声。他又自来熟地加上一句“人可真不少,是吧?两位是想吃饭呢,还是来跳舞的?”
我简短地答道:“跳舞。”
他眨了眨那双灵活的小眼睛,向我们介绍道:“今晚在这里表演的乐队是索尔三人组合,是夏威夷近来很受欢迎的演唱组。”说到这儿,他用手指了指圆形的舞池,暗示着我们“在后面还有单间。”
我问道:“奥兹举办的晚会也在这里吧?”
他恍然大悟地说道:“噢,是的。我让个姑娘领你们过去。”
他回头叫过一名身穿和服的日本女招待,那名女招待长得很漂亮,和皇家夏威夷里的女招待一样娇小可爱。不过,她身上的和服却做了更加大胆的改动,和服的裙杈一直开到了大腿处。看起来,她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了,盘在头顶的黑发已经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在她的手里拿着一本订单簿,耳朵后面还夹着一支铅笔。
门卫简单地吩咐着她:“奥兹的晚会。”
她把掉在眼前的黑发轻轻地吹开,然后嘟囔着说道:“这边。”接着,她就一扭身走在了我们的前面。
守门的招待又殷勤地冲我们笑着说:“需要什么,找乔就行了。”说到这儿,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乔弗瑞特斯。”
闷闷不乐的女招待有着一双修长的美腿,她领着我们穿过了拥挤的舞池。屋里的气味实在是糟糕透了,污水沟腐败腥臭的气味与烟草味、汗腥味混在了一起,几乎让人很难透过气来。
在舞池的周围,有两层抽木的小雅座,它们呈马蹄形包围着舞池。上层的雅座向外探出几尺,这使得下层雅座显得更加幽秘。雅座里的光线晦暗不明,只能隐约看见小桌上的一点烛光。而那些凹陷进去的下层雅座更方便于私人交流或是做一些不想被外人所知的事情。
在正面的小舞台上,索尔三人组合正在卖力地表演着。他们穿着亮粉色的衬衫和同色的长裤,腰间还系着红色腰带,脖子上挂着五彩的花环。他们三个人全都拿着吉它,其中的一个人对着麦克风唱着,另一个人用脚打着拍子。作为一个正式的乐队来讲,他们中间似乎缺少一名鼓手,可是那些在舞池里跳舞的人似乎并不在乎有没有鼓手,在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演奏着爵士乐。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索尔三人组合和阿拉迈酒吧的招待以外,今天晚上阿拉迈酒吧的客人全部都是白人。到处可见白色的脸孔,大部分的男人都穿着白色的亚麻西装,他们妻子们的衣服就各不相同了,总算为这里的一片白色增添了一些活泼的色调。
弗朗克斯奥兹也穿着一套白色亚麻西装,他正和他红发碧眼的妻子坐在二层的一个单间里。他的妻子穿着一件有着白色圆点的蓝色短裙,裙子紧紧地裹住她丰满的身材。
我站在单间的们口向奥兹打着招呼:“晚上好,‘大伯’。”奥兹似乎想要站起身出来迎接我们,我及时制止了他“别起来了,我们这就进来了。”
奥兹向红发女人的身边靠了靠,为我们让出了地方。
奥兹半开玩笑地向我介绍道:“这是德丽斯,我的小宝贝。”他又转向了他的妻子说道“德丽斯,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内特黑勒,他是为达伦先生工作的,确切地说,是达伦先生的调查员。” “很高兴见到你。”德丽斯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用她那双风情万种的蓝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奥兹并没有为德丽斯引见伊莎贝尔,因为伊莎贝尔可以说得上是奥兹家的常客了,她常常去那里探望泰拉。
“谢谢你帮我!”我向奥兹说。
奥兹轻松地答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只要能帮助泰拉,这点儿事又算得了什么。”他又补充说道“知道她今天晚上在哪儿吗?”不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今天晚上在‘奥顿’号上与福斯特克夫人、汤米玩桥牌。”
“那第四个人呢?”
他想了想说道:“我想可能是琼斯吧。”
好家伙!几名同谋犯居然坐在一张桌旁打桥牌。
我昨天对奥兹说我想和汤米的那些军官朋友聊一聊,不过我又特意向他指出,我不希望斯特林将军插手此事,所以我希望能找一个珍珠港以外的地方和他们聊聊。我问他能否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在那里我和那些军官们能够无拘无束、开诚布公地聊聊天。
他毫不犹豫地建议说:“那就在阿拉迈酒吧,就明天晚上吧。明天正巧是星期六。”
我问他:“为什么要选在星期六呢?”
他耐心地解释说:“星期六的晚上是阿拉迈酒吧的海军之夜,当地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们是不会去的。士兵们也是一样,通常在每个星期六的晚上,下层军官和他们的妻子们都会去那里跳跳舞,吃吃饭,当然了,也会喝点儿酒。对于我们这些下层军官来说,皇家夏威夷和莫诺阿的花费太贵了,那里是大人物们才去得起的地方。阿拉迈酒吧的食物还说得过去,价钱也还算合适,更何况那里的音乐很热闹,灯光又很昏暗。对于我们这些水手来说,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奥兹还答应把我介绍给他的,当然也是汤米的,那些军官朋友们。他还说,在那里大家都可以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夏威夷私酿的酒,然后呢,奥兹向我保证道,我会发现我的话题在经过酒精的润滑之后,一定会得到大家热烈的反响的。
“此外,”奥兹说“如果你想问去年九月份那个星期六晚上的事,那么还有哪一个地方比阿拉迈酒吧更合适呢?要知道,那天晚上大家都在那儿呀。”
奥兹似乎话中有话,不过我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哝,现在我就呆在了阿拉迈酒吧里了。不过,现在我却不能说奥兹出的是一个好主意,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拥挤不堪的舞池、烟气腾腾的空气所有的这一切都对开展调查十分不利,就连想要进行非正式的谈话似乎都很困难。
这里的所有人都近似于疯了:在舞池里面,常常是一首曲子刚刚进行到一半,大家就开始互换舞伴。男人和女人,看上去很少是夫妻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跳着情人步,不时传出放浪的狂笑声,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在烟雾弥漫的雅座和角落里,一对对男女耳鬓厮磨,好像在说着情意绵绵的私房话。
我语气平淡地说:“这些水手倒是知道如何及时行乐。”
奥兹辩解道:“我们都知道怎样控制住自己。”
“你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大伯’,可是你今年刚刚三十出头,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怎么控制住自己呢?”
奥兹耸了耸肩“阿拉迈酒吧每一个显期六的夜晚都像一次校友重聚的狂欢会一样,内特,你得首先明白舰艇值勤是怎样的一回事你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到那里去,强迫自己挤进那些通风很差的狭窄的‘铁棺材’里面去。在下面的每一秒钟你都可能沉入海底,事先又没有任何警报,而且很可能你再也不能活着浮出水面了。这样的危险孕育出了彼此之间的忠诚,在患难与共的舰艇生活中我们建立起比家庭关系更为密切的友谊。”说到这里,他摇摇头“这些很难向一个从来没有参加过海军的人说清楚。”
“琼斯和罗德就是为了这些,帮助了福斯特克夫人和汤米?”
奥兹看了看我,像是没有办法肯定我究竟站在哪一边。当然了,现在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
“是的。”他的口气并不像刚才那样肯定。
“布莱弗德在这儿吗?”
“那就是他,那边,”奥兹冲着舞池那边点了点头,继续说“和那个小巧的金发女人跳舞的那个人。和他一起跳舞的女人是瑞德瑞格白的妻子。”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我费力地辩认着布莱弗德的容貌。他有着黑色的头发,身材瘦长,长得十分英俊,不过却没有什么棱角。此时此刻,吉米布莱弗德上尉正在和那位漂亮的金发女人情意绵绵地跳着查理斯顿舞,他们的神情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我半开玩笑地问奥兹:“你们这些人和自己的妻子一起跳舞吗?”
奥兹笑了,随即答道:“也许在结婚周年那天在一起跳舞。”
“所以,那天晚上汤米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离开了酒吧,直到一点钟晚会结束的时候,他才记起了自己的妻子。可是那个时候泰拉早已经不见了。”
奥兹那张友好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他向我抗议道:“这不公平,内特。”
我继续讲着:“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泰拉和迈西一起参加每周一次的海军聚会,泰拉告诉我们她大约是在十一点半时离开的,可是过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汤米才发觉自己的妻子已经离开了。” “他早就注意到了。”
我皱着眉说:“你是说他早就注意到自己的妻子离开了。那么,那是在什么时间呢,‘大伯’?”
奥兹低着头避开了我的视线,然后回答道:“在那场小纠纷之后。”
我追问道:“什么小纠纷?”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德丽斯“咯咯”地笑了,她插嘴说:“就在泰拉出手打了个畅快以后吧。”
奥兹猛然喝止了她:“住嘴。”
可是我可不在乎奥兹的态度,我向德丽斯问道:“出手打了个畅快,德丽斯,这是什么意思?”
德丽斯似乎被奥兹的话给吓着了,她向我摇着头,什么也不肯说了,然后她就低下头去喝自己面前的那杯饮料。
我看着奥兹,语气平和地说:“‘大伯’,你如果不告诉我实情的话,我恐怕很难帮助汤米。”
奥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泰拉只是和人拌了几句嘴之后,她就一阵风似地走了。在那以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我记得那大概是在十一点半到十一点三十五分之间吧!”
奥兹对时间的记忆力似乎与泰拉不相上下,不过我决定暂时先不计较此事。
“泰拉和谁吵嘴了?”
“斯德克丹尔上尉。瑞恩斯德克丹尔上尉。”
“他今天晚上来了吗?我很想和他谈谈。”这可是一个新的线索。
奥兹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我想他不在。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看见过斯德克丹尔上尉。”
我又看了一眼德丽斯,她的眼睛望着别的地方,一心一意地嚼着口香糖,脸上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奥兹转换了话题,高兴地对我说:“别灰心,内特,这里还有其他的军官呢。一会儿我会向你逐一介绍的,他们要是知道你是达伦先生的调查员,一定会非常乐意与你合作的。”
我接受了他的建议“那就带我转转吧!”
奥兹爽快地答应了。他转过身向自己的妻子说道:“德丽斯,好好陪着伊莎贝尔小姐,千万可别惹上什么麻烦。”
我也转身对伊莎贝尔叮嘱道:“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宝贝,你可不要随随便便地爱上哪个水手。”
伊莎贝尔那张丘比特似的玲珑小嘴弯成了嘲讽的月牙形,她漫不经心地点燃了一支骆驼香烟,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居然把女孩子带到这样的地方,小伙子,你可是在拿自己冒险呢!”
我回敬着她:“敢到这里来,你也是在拿自己冒险。”
我吻了她,她也吻了我,可我和奥兹刚离开雅座,一对穿白亚麻便服的军官就走了过去,眨眼间,奥兹的妻子和我的女伴就到舞池中展现魅力去了。
“在这里大家倒会抓紧时机。”我评论着。
“这是个友好的地方。”奥兹说道。
为了向我证实这一点,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不停地向我介绍着汤米迈西友好的兄弟军官们,大约有半打以上。所有的这些军官对泰拉的评价都很高。他们一边吸着香烟或雪茄,一边喝着私酿的烈酒,胳膊上挎着一个咯咯傻笑着的女人,那女人十之八、九不可能是他的妻子。他们或者是懒懒散散地伏在吧台上,或者是坐在雅座里,或者是斜倚在墙上,不过他们都很高兴与卡莱斯达伦手下的调查员合作。由于每个人都重复着同样的话,再加上周围的环境过于喧闹,我没做任何记录。后来我回想了一下,发现那些穿着白色亚麻便装的年轻军官众口一辞地给予泰拉以极高的评价——“可爱的姑娘”、“温柔的女孩”、“有点安静但很好”、“她爱汤米爱得发狂”再就是对强奸犯的憎恶“这些黑鬼都该被枪毙”
最后我告诉奥兹我已得到了我所需要的全部资料,就彬彬有礼地把我的同伴送回了雅座。我告诉他我需要去趟洗手间,的确如此,不过我没告诉他我刚刚看见布莱弗德刚进到洗手间里。
过了片刻,我就和布莱弗德并排站在小便器前,我说道:“完事以后,别忘了把扣子系好。”
他恼怒地盯着我“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迷惑不解。
“就为这你和警察起了一些小磨擦,不是吗?在泰拉被袭击的那天晚上,你的裤锁开着,又东倒西歪地四处闹荡?” 他嗤笑着:“你他妈的是谁,先生?”
“内森黑勒。我是卡莱斯达伦的调查员。我本该和你握一下手的,不过”
他比我先结束了。随后我又排在了他的后面,等他洗完手之后好轮到我。
他在满是斑纹的镜子里打量着我:他的五官虽然英俊,不过却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也就是那双蓝眼睛还勉强称得上锐利,而且他也没像那些兄弟军官们那样喝得酒气醺天“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在那面满是斑纹的镜子里回视着他,随后找耸了耸肩,微笑着说:“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案子的事。”
他一边伸手拿过一张纸巾,一边说:“我与卡哈哈瓦的死可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没有人说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呀。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去年九月份那个星期六的晚上,也就是泰拉迈西出事的那一个晚上。”
他紧紧地皱着眉,向我问道:“难道这件事与达伦先生现在正在办的案子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是的,既然它是杀人的动机,那么它们总会有那么一点关系的。”我故意加重了语气“不过也许你并不想帮忙呢。”
他听到了我的话,一下子转过身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那样子就像是要用来福枪向我瞄准一样。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只要能够帮助汤米和她的妻子,我当然愿意和你谈一谈。”
我露出了笑容“好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水池旁开始洗手“我们为什么不出去透透空气呢?”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喧嚣吵闹的的聚会,站在门口处的那个矮胖结实的侍者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我俩。
外面十分暖和,由于靠近排水沟,这附近的空气有些湿热,而且周围一丝风都没有。
布莱弗德靠在一辆a型越野车上,顺手从兜里拿出一盒柴斯特菲烟,从里面抽出了一支,然后又把烟盒递给了我。
我伸手挡住了递向我的烟盒“不,谢谢。”我说道“这可是我至今为止惟一没有染上的坏习惯。”
布莱弗德笑着摇了摇头,又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火柴点燃了香烟。然后,他向我友好地笑了一笑,开口说道:“好吧,你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我好了,我很愿意帮你的忙,不过,你不用再用激将法逼我了。”
看起来,布莱弗德并不是一个笨家伙。
我耸了耸肩,靠在了布莱弗德对面的一辆越野跑车上,然后盯着布莱弗德问道:“我曾经在珍珠港军事基地给你留过四次话,其中两次是留给你的长官,另两次是留给你的妻子,可是,”我加重了语气“你从来没有给我回过电话。所以,我以为你是一直故意躲着我呢,上尉。”
布莱弗德扔掉了手中的火柴梗,随口答应着:“我最近一直很忙,所以没有时间回你的电话。”
是吗?我针锋相对地说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阿拉莫纳一案中你没有出庭作证,对吧?”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从鼻子里喷出了一股烟雾,轻描淡写地说道:“并没有人要我作证啊。况且,在阿拉莫纳案开庭审理的时候,我刚好出海值勤去了。”
“有人故意安排的?”
他又眯起了眼睛,有些恶狠狠地说道:“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小子?”
我轻松地回答道:“没什么,只不过我在翻看法庭记录副本的时候,发现你这位相当重要的证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名不在场的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他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的“我已经尽力和警方合作了。要知道,汤米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