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上前捡起那本翻得发毛的《房中秘术详解》,认真翻阅起来,只余下差点掉出眼珠子的观主,目瞪狗呆。
老瘸子掏摸半响,见女贼身上没甚油水,他也懒得取剩余几块碎银子,总得给官差留一点油水打发,按着讨好他的驴子脑袋站起身,那柄窄剑不要了。
一瘸一拐走到借着晨曦微光认真看书的两人面前,扫一眼地上的物品。
才三张银票,最大那张是五十两,老瘸子有些看不上眼了,转身往厨房走,道:“你们慢慢料理,我去做顿丰盛早膳,老二,等下记着去看看后院的余火,别大意了啊。”
银票大头在他袖袋揣着,安心得很。
二师兄看得面红耳赤,还好光线黯淡看不怎么出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淫无耻的功法?
他忙侧转身体离观主远点,道:“晓得了,我等下就去。”
张闻风盯着手上册子中间夹着的一张旧黄纸笺,正看得入神。
那上面记载着一门叫“爆音术”的元炁施展法门。
旧黄纸笺应该是从某本功法册子撕下来的,边缘呈撕裂状,字迹飘逸,与手中册子上只算工整的字体完全不同。
记载的内容应该是正宗道门术法,第一句便是“大音希声,道有所踪”,气魄显得极大。
翻来覆去看了三遍,他突然发现,这门法术与传音入密有某种相似联系。
都是对元炁控制声波的运用,只是一个用元炁束声呈线,目的是为传音,不是攻击法门,爆音术则是用元炁把声波压缩到极致,再突然爆发。
大音希声,伤人无形。
他就吃过这门法术的大亏,可以说是有切身痛楚体会。
张闻风目中露出一丝兴奋,这门法术他必须要学会,弥补他目前法术攻击手段严重不足的缺陷,术无分好坏阴损,主要是看用的人是正是邪。
一旁认真研究《房中秘术详解》的二师兄,突然把书放下,见观主看他,低声惭愧道:“我……定心不够,不适合翻阅邪道功法,观主你慢慢看,我去厨房给瘸叔帮忙去。”
逃也似的起身走了,只是岔开的脚步有些怪异。
张闻风目中蕴笑,这是对二师兄的一个不经意小考验,还是二师兄自找的,嘱咐道:“二师兄,你默念本门‘静心辟邪咒’,可怯除杂念,涤荡尘埃,不受邪道功法影响。”
“是,观主高明。福生无量天尊!”
二师兄停步片刻,再走路时候恢复了正常。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中衣背部全是汗水,冰凉湿腻。
心中暗惊邪道功法好生厉害,差点就着了道,见观主沉浸其中悠然自得,神色清明,与他先前的心猿意马杂念丛生相比,高下立判,他是越发佩服得紧。
先往后院看看,再去厨房帮忙。
张闻风独自在晨风里揣摩“爆音术”的奥义。
这玩意原理不难理解,但是真要运用出来,一时半会的挺难弄,当然栾廷三能够施展,他便可以学会,这个自信还是有的。
一个驴头凑近,好奇观看张闻风已经盯着许久的旧黄纸笺。
愣么好看吗?
“别捣乱,你不识字,上面的术法你又看不懂,瞎凑啥热闹,一边玩去。”
张闻风把驴脸推开,他调运不多的元炁,尝试压缩音波的工夫又白费了。
驴子听得是术法,两眼冒光,比要给它找母驴娘子还兴奋,传音叫道:“别介啊,你教我一两门攻击法术。我除了用蹄子乱踢,都没有任何术法傍身,下次要是遇到比今天更厉害的对手,还怎么帮你打架?是不是?”
张闻风放下册子,再次推开驴脸,这货的舌条都快要舔到他脸上了。
巴结人都不会,只知道舔,你又不是狗子。
“你是妖驴,能学人类的术法吗?经脉、气息都不一样吧,乱学的话,别整得走火入魔死翘翘了。”
黑驴认真思索半响,道:“你教我一门简单的,我先试试,发现不对,我也不会蠢到强行作死……唉,我听道经多年,从来没有领悟出一门攻击妖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像内视术、灵眼术、传音术等基本的辅助术法不算。
这些只要开窍,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
张闻风见这货说得可怜巴巴,笑道:“行了,别卖惨了,我把这门爆音术的元炁运用法子教给你,你且试试,不行莫要强行尝试,我可不想明天吃全驴宴。”
“懂得起,懂得起,快教我。”
驴子自动过滤后面一句。
观主什么都好,就是生了一张嘴。
“你听好了:大音希声,道有所踪……”
张闻风把爆音术的法术文字告诉驴子,又把他理解的爆音术与传音术大同小异的观点阐述一遍。
驴子重复一遍爆音术法门文字,准确无误后,转身呆头呆脑走了。
张闻风又尝试几次,仍然没有拿捏到门槛,见天色大亮,鸟雀在树梢叽叽喳喳,便脸色平静把这张旧黄纸笺收进怀里,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
他又不迂腐,所谓秘法当然是外面的人知道得越少越好,而且爆音术有一个弊端,对方若是有了防备,就不能做到出其不意,起不到甚么作用。
把两部邪术册子翻阅浏览了一遍,再没发现夹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