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点点的灵气石损失,微不足道嘛。
张闻风想了想,蓦然哈哈大笑,道:“此法必定可行!”
他心中豁然开朗。
不再于浪费不浪费的问题,若真浪费了这批灵气石,他会心痛得捶胸顿足。
而是他认定道家没有这个规矩,一刀一刀雕刻经文,笔笔工整,他推测只是后人为了表现虔诚的一种方式,就被后辈墨守成规,延续下来了。
经文还是那个经文,刻写的方式不一样,经文意思还是一样的嘛。
难道就不能得到上界道祖认同,沟通不了天地灵气吗?
“张观主何事如此高兴?”
云秋禾经过,从敞开的房门走进来,诧异又好奇问道。
在她的印象中,张观主一直都是谨小慎微,不逾越规矩一步,连微笑都似刀刻出来,刻板得老夫子一样很少有这样大笑的时候。
和张观主比,她就是一个道家疯丫头。
为此,她经常自省,怀疑自己迟迟不能破境是不是规矩守得不够虔诚?
甚至怀疑道祖老神仙会不会故意在磨砺她,让她吃吃苦头?
当然这些无稽之谈,她不会与师兄说,怕挨骂。
“呵,刚刚想通一个道理,一时忘形,让云道友见笑了。”
张闻风手中还拿着刻刀,见云秋禾偏头盯着他,眼中满是好奇,等着他说道理,便将他刚才想到的道理说出来,征询云秋禾的想法,末了道: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咱们道修要是被前人的条条框框束缚手脚,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还如何修自身?所以我认为,雕刻阵柱经文,可以用行书草书,只要经文不出差错,怎么样都行!”
云秋禾眼眸雪亮到反光,点头如小鸡啄米。
她简直是不能再赞同这个新奇观点了。
“对对对,谁也没有规定阵柱上的经文必须用正书,你一定要尝试!我支持你!”
两个叛经离道的想法,一拍即合。
张闻风抓起第一根玉柱,手起刀落,在写着朱砂墨经文的玉石上直接雕刻,执刀如笔,元炁灌注,刻玉石如泥土,粉屑雨下掉落地面。
他用书法的方式有转折,有笔意牵连,一气呵成,十余字的经文短句完成。
也不停歇,换第二面继续雕刻。
心中默念道经,静气自生,他越发专注于手中刻刀和玉石,自由发挥篆刻的章法意境,只要每根玉柱八面的经文完整。
哪一面的经文刻得长一些,哪一面的经文刻得短一些,又有甚么关系呢?
只要是一个整体就成。
云秋禾看着张观主下刀如有神,笔意洒脱率性果敢,令她大受启发。
过去一些困扰心头的阵法、符箓、炼药方面的问题,似乎不成问题了,她另外有了破解的想法。
拔腿便往门外走,她要趁着新鲜灵感去试试。
道修无为,道修自在,是为了打破各种限制和桎梏。
不破不立,她怕甚么!
随口叫住一个走廊经过的汉子,命令汉子给张大人看门,不许别人打扰。 。
第140章 回山布阵用笨法
待六十四根玉柱刻完,天色阴沉沉的还没完全煞黑。
张闻风前胸衣襟、两个袖子、鞋子上沾了厚厚一层白色玉石粉末,连头发、脸孔都蒙了灰,腰间黑布袋变作了花布袋。
事情一气做完,他不觉疲惫劳累,只觉得畅快至极。
所有玉柱没有一处修改损坏,没有一刀多余错误,这得归功于他的专注。
还有他前面几天抄录整理经文的功劳,也不容抹杀。
放下刻刀,将身上的粉屑拍打几遍,剑鞘擦拭干净,房间清扫收拾。
见外面守着一个汉子站得笔直,问了两句,才知道是云秋禾帮他叫的人守门,道一声谢,让汉子将垃圾用簸箕清理倒掉,便可自去。
到水井边打水洗刷一番,面容双手干净了,衣袍脏乎乎的白一片、灰一片。
看到院主的厅堂灯火通明,好些人说话,猜测是两家宗门派遣的高手来了。
他这个样子也不便去朝面见礼,回屋放下盆子,径直去饭堂用膳,回来天也黑了,关上房门,静坐歇息。
半个时辰后,摸黑点亮蜡烛和油灯。
将一百五十枚灵气石堆在干净的案桌上,调制一砚台朱砂墨。
口中默念经文,三遍后拿一支符笔沾了赤墨,左手三个指头捏着小小的灵气石,就着烛光,用符笔尖毫,在方寸之间勾连描绘,极尽纤细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