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张观主用手段化解于无形,?让他们与危险擦肩而过。
听着高高低低的诵经声,三个的心格外安宁平静。
驴子眯缝着眼睛听得入神,它听不懂经义,它揣摩的是其中蕴含的缥缈道韵。
突然驴子皮毛一抖醒神,四处张望没有任何发现。
它抬头往上看去,黑气笼罩的昏暗上空,乌云盘旋形成巨大的一圈一圈漩涡状,闪烁着幽黑流动的光,诡异得像一只深邃独眼俯瞰人间,阴森恐怖,刚才就是那玩意使得它心悸不安。
踏了踏地面,引起边上丈许外的云秋禾注意,示意往上看。
云秋禾看了一眼天象,不知其解,传音岑三林。
岑三林抬头分辨半响,有些拿不准,传音道:“很像是冥域的‘往生台’,据古籍记载,?也是这般一圈一圈的像一只很吓人的巨眼形状,?周遭幽光流转,?据说是漂浮在人界与冥域的入口位置,?怎么投影到天上去了?”
云秋禾忙把这些情况,传音告知念经做法的张观主。
张闻风抽空瞥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两人不用担心,应该是“往生台”的投影,结合他掌握的各种消息,他猜测鬼崽岭连通的便是往生台,只不知是通往第几殿的通道?
肯定不是第五的森罗殿出状况,否则白无常用不着那般隐晦提醒他,这地方是与冥域的通道。
他左手往外划动再下切,比划一个提前约定的手势。
两人一驴会意,将注意力放到周遭,各负责一个方位,戒备可能出现的新情况。
从四处山头涌来的黑气变得浓郁,不过片刻,便将附近百丈遮掩得如同不见五指的黑夜,天空的异象,自是不可见了。
驴子眼睛深处有银色雷光隐约迸放,在鬼气遍地环境下,比修为更高的云秋禾两人好使,它环视着突然发现二十丈外的一颗岩石动了。
它眼珠子一下瞪得溜圆,浑身毛发猛地竖起。
那块石头摇晃着从地下拔出来,缓缓变化着大致呈现一个人的形状,手脚稍具雏形,连在身体一起看着就像一个圆俑,面孔位置有些许凹陷起伏,代表着是五官,比最粗劣的石雕还粗糙,看着怪怪的。
石形人俑摇摇晃晃,往法坛这边移动,非常之诡异。
“观……观主,真有奇石人俑爬出来……我们该怎么对付它?”
驴子对未知的东西胆子不大,吓得话都讲不利索了。
云秋禾和岑三林也注意到那个突然活过来的石人,拔剑戒备紧紧盯着。
他们听张观主前些天提前打过招呼,鬼崽岭有阴兵石人俑,只是不知藏在众多山头的哪里?也不知如何唤醒来。
随着那个石俑出现,附近山头上稀稀落落出现了几个形状不同的石人俑。
最大者高不过三尺,小的只一巴掌高,往法坛方向而来。注1
它们不是用走,而是左右摇晃着前行。
原本围着香雾安静环绕接受经文洗礼的众多鬼物,似乎受到极大惊吓,发出阵阵惊恐嚎叫。
鬼叫声很快成片,盘旋的黑气陷入混乱,点点幽光往上空乱窜,就像是盗贼见到官兵捕快,唯恐躲之不及,不敢与之朝面。
冥域阴兵不同孤魂野鬼,无故杀之有损阴德。
况且激怒阴兵,谁杀谁还不一定!
阴兵从来不是单独一个出现,而是成群结队,能组成诡谲的阴兵阵势。
张闻风也没料到自己做法,能引出鬼崽岭多年不显的阴兵。
这些阴兵不同世俗的古战场阴魂,生前都是了不得的修士或妖修,陨落之后,在此片极阴之地,得以用残魂执念沉睡保存下来。
存在不知多少年了。
或许,往生台的通道,便是为它们而设置,引导它们醒来后去往冥域的途经。
然而因为人世间朝代更迭,边界频频变动,这地方成了鬼聚之地。
更加滋养了阴兵的鼎盛。
张闻风摆手示意两人不要乱动,他继续念经,重新烧了三炷香,众多鬼魂黑气飘在极高处留念不去,不敢接近地面十丈,他现在心神几乎都在新出现的阴兵石人身上。
第一个石人抵达法坛边缘,仰头用粗糙的五官注视着法坛上的做法道士。
萧杀之气即使只余极弱一丝,亦非同小可。
张闻风感觉面上皮肤微微冰凉刺痛,那视线竟然有若实质,他面对的似乎不是一个石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种被高手盯着审视的感受。
紧着第二个、第三个……更多石俑赶到,在第一个石俑后面列队。
每个石俑之间距离约八尺,虽然石俑大小形状不一,看着滑稽,队形却很严整。
萧杀之气随之浓郁汇聚。
张闻风浑身皮肤冰凉刺痛,像是有千万毫针加身。
他硬着头皮持香火行了一个拜鬼古礼,口中念诵经文不停。
无形的怜悯、祥和、慈悲等汇合的神秘玄奥气息,通过念力,从他身上往四处微弱发散。
石俑观察片刻,手脚连同身体一起,微微低头行了一礼,不再盯着念经做法的道士看,后面排列的石俑全部行礼,有阵阵波动,从为首石俑身上散发。
“……行‘阴兵借道’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