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禾又透露一个消息:“姽婳阁的卞无过前些日子莫名其妙身陨,原本请来天龙观的百里大师,要在姽婳阁开坛做一场大祭,不惜代价推衍出其中的几处关键信息,第二天开坛之前,百里大师用身体有恙为由推脱了,姽婳阁也就此偃旗息鼓。”
张闻风没有搭话,土灵说得对,骨子里讲的还是拳头大就是道理。
虽然他不知辛月的遮掩手段有多少效果,但是如此结果再好不过。
“近些日子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我待在穷乡僻壤之地,没有出去,消息闭塞得很。”
“还别说,十多天前,栖州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座叫‘金风观’的没落道观,离我们悬云观大约六百多里,突然因为其第五代掌门祖师轮回转世觉醒,修炼到自在境归来而崛起,道录院专门派遣镇守者古老和大天师前去查证,据说完全对得上,那个叫顾全的前辈在五百多年前与古老还是朋友,世上事真是无奇不有。”
“顾全?”
“怎么,你认识?”
“或许是认识。”
“你还说消息闭塞,你怎么什么高人都认识?”
“呵呵,凑巧,纯属凑巧。”
“张观主,伱与顾全前辈关系如何?”
“不好说,人家现在是自在境高人,还记不记得我难说。”
“可以与我说说顾全前辈的情况吗?金风观和我们悬云观,可以说是邻居。”
“不方便说,你也别把我认识顾全的消息告诉你家宗门长辈,顺其自然吧,你们悬云观底蕴深厚,发展在前头,金风观单凭一个人,要走的路还很长。”
“明白了,看来你们关系只是一般。”
“呃!”
喝完茶水,云秋禾从须弥袋取出她积累下来的部分画作,请教张观主。
她目前的人物素描已经颇具功力,画老人、孩子、女人、男子,都惟妙惟肖,只还欠缺神韵,这个需要大量的绘画练手。
张闻风点评画作的优劣之后,让她去抓一名闲着的学徒来做模特,教她画半身肖像,这又是新的课题,特别是手指,想要画好得练习一些时日。
做了一幅半身范画,单独画了几个手掌的正面侧面示范,留下云秋禾在茶室画画。
他走下矮山去往后山洞府,在洞府内先将剑器祭炼一番,举着剑器观摩半响,取名“浑然”,希望他的剑气、剑意和剑术能够早日浑然一体。
挥舞浑然剑在洞府练了一套落木飞花剑。
满室剑气森寒,青光暗涌,虽然他不能完全发挥法宝的威力,却也较他以前的枣木剑用着更加得心应手,令他相当满意。
其后数日,除了日常事务和修炼,他花在浑然剑上的时间较多,一点一滴熟悉着,给浑然剑正反面绘制灵牵一线符文,培养与法宝之间的那丝难以捉摸的灵性。
他想要使用的法宝,不仅仅是简单的能用。
第344章 荡荡乎若流水
七月流火,天高地远,两道人影凌空翱翔苍穹之下,群山之巅,飞得不算太快,似乎在俯瞰欣赏沿途的壮美大河山色。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
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要媳妇儿干嘛呀?
点灯,?说话儿,吹灯,做伴儿。
明儿早上起来梳小辫儿。”
乡间院子树荫下撒尿合泥玩耍的几个小童,拍手欢快唱着清脆童谣。
童音悦耳,飘入空中张闻风的耳朵里,他听得发证,?脸上不觉露出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触,半响后微微摇头,?面容肃然,将些许沉渣泛起的前世儿时记忆抛入风中卷走。
默念《太上说常清静经》,洗涤无形执念影响。
修行路上,偶尔会遇到这种“你不去就山,山却来就你”的说不上是考验,还是奇遇,仰或是执障的奇奇怪怪触动。
往深里做想或许也没错,当然碰得一头包就怪不得谁了。
穿着土黄短袍打扮得土气的土堃诧异看了一眼三丈外的张观主,暗道好精湛的念力,他稍稍接近体会,张观主身上散发的无形静力,柔若无物,竟然能够影响到他的心境。
似轻风拂山岗,心旷神怡,又有一番别样的怯尘宁静。
土堃面上露出思索,?簪花老祖曾经闲聊中提点与他,“机缘咫尺,有若天涯;近道无形,?切莫错失”,他为此百思不得其解,此时不得不想,难道他的“机缘、近道”是指张观主吗?
他一直以为是仙灵观中某件传承宝物。
土堃感受着细微念力,再俯瞰人间山河,眼中似清水洗过一样透彻,看到的又是不同的清晰壮阔之美。
他被镇压地下,即使出来后也谨守簪花老祖的训诫,只在仙灵观方寸之地转悠,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飞得不快,他想看看这片五百多年不曾见过的山山水水有何不同?
与个小辈观主没甚么话说,他只顾自己看风景,差点错失了身边的异常。
张闻风三遍经文默念完,心神澄澈,没注意到土灵离他近了点,继续陪着沉默的土灵一道欣赏山水,俯视蜿蜒曲折东去的峣西河,绵延不知多少里,直到消失在天边。
一路也看到几处山峰垂挂瀑布,但是相较禁地从云端倾泻而下的匹练,?气势差得太远,不可以道里计,他提不起兴趣凑近去欣赏。
倒是下方满水的峣西河,浩浩荡荡给他另外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