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离离被拆穿也不尴尬，笑盈盈道：“好吧，我承认我识字，但是这书太深奥了，我看不懂，公子当真不愿意亲自为我解惑吗？”

    乌梓弦没再理会，古离离在门口趴了半天都无人搭理，只能无趣地往回走。

    待到傍晚时刻，十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他看上去有些气愤，却很悲伤的样子。

    古离离吃着烧鸡，笑话他：“你怎么像是被人榨干了一样，腿都虚的打晃。”

    她意有所指，十五没听出来，乌梓弦却听出来了，忍不住瞟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有说。

    古离离接收他不悦的目光，闭上了嘴。

    十五看着桌上的饭菜，也顾不得其他，撕下一只鸡腿塞到自己嘴中，大口吃起来。

    吃着吃着，又开始哭。

    古离离很诧异，“难吃你直说，一个大男人，干嘛哭呢？”

    她闻了闻鸡的味道，没有变味啊。

    乌梓弦递给他一条帕子，静静等他哭完。

    十五哭的差不多，擦了擦眼泪鼻涕，这才告诉二人。

    “那黑熊精真是可怕，他占据县衙，为了养自己身上的伤，竟然将监狱里的死囚拉出来虐杀，貌似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带着怨恨死去。

    这还不算，他还让管家到处搜罗五岁以下的童男子。听说县城里能够买卖的童男子，都已经让他买了去，我听说那些孩子都让县令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可乌梓弦以为，真相一定比他形容的更加惨烈。

    古离离顿了顿，道：“你何至于哭得这么夸张？”

    十五怒怼她：“你一个妖懂什么，你们妖物天性暴虐，嗜杀成性，这些杀人恶事，在你们看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吧。你们何曾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

    说着，又哭起来。

    古离离觉得他神色异样，乌梓弦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淡淡的气从乌梓弦的手心落到他头顶，安抚了他激动的情绪，十五渐渐平稳下来。

    他安静的坐在一旁，失魂落魄一言不发。

    乌梓弦让他下去休息，等人走了，才对古离离道：“十五大概是想起自己的过去，所以悲伤难过。”

    古离离不明白，乌梓弦解释道：“十年前，南边大旱，粮食欠收，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无路可走之时，便只能卖儿卖女。我遇见十五的时候，他父母都饿死了，他被叔叔婶婶卖给人牙子。但那人牙子黑心，转手把十五卖给屠夫。”

    古离离瞬间明白过来，惊骇看着他。

    乌梓弦点点头，道：“那屠夫做的便是人肉生意，那时候食物不够吃，世人便打起了人的主意。孩子肉更娇嫩，很容易成为富人家的盘中餐，他们把这种叫做两脚羊，而孩子，叫羔羊肉。好在我救了他一命，他才活下来。

    他因为在屠夫那儿，见到屠夫分尸的场景，惊吓的丢了魂，还是我师父设法将把魂招来，他才没有变成傻子。但是买卖人肉这事，成了他的噩梦，无论何时想起来，都难以抑制恐惧与愤怒。”

    古离离听得惊骇，心中同情十五，没想到看他身上会有这样悲惨的往事。

    可她随即又好奇道：“你今年多大呀？”

    乌梓弦顿了顿：“十七。”

    “你今年也不过才十七，那十年前，你才七岁吧，你怎么救人的，难道......”古离离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也让人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