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会走到这一步,却不是娱乐,而是有这个义务。
神谷拓二有这个义务。
拓二将前面的战斗当成了课堂上的听课,而现在京这个导师将发下考卷,检验这段期间的用功。
面对这场战斗,拓二已经释怀,没有一开始紧蹦、执着了,看向京的眼神也没有那么的尖锐,只为战斗而来。
随着心情的放松,魔力的流动也变得柔软、温和,让拓二误以为自己还有更多的力量,可惜那些全是错觉,他能用的魔力已经所剩不多。
「……好吧。」
明明这场战斗还没结束,他已经不会再因为京的言行影响到非得动手动脚。
不过,他也不会因为自己变成了这样,放下对京的仇恨,相反会利用这股仇恨,成就更多的力量。
他确实无法喜欢京,不过也没必要到了终年都为杀掉这个养父疲于奔波。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力气、这样的心情——要是能转换成自己为下一段人生铺路的力量,那该有多大。
拓二已经在想这样的事情了。
沉寂心中多年的大石,都在此时此刻放开。
似乎也发现了拓二的心境变化,京不假思索地问出口:
「拓二,你怎么了?」
「我在想——明明你一口咬定说要我的身体,结果还对我的身体这么不客气。」
「……」
「京,你的言语与行为之间,没什么共通点,与其说是出尔反尔,不如用你这傢伙根本不存在,所以能为所欲为比较恰当。」
名字是借神谷一族的,外貌是借他的,追求的阿克夏也是基于阿克夏的记录,看似得到石版,并透过凛奈,成功復活阿克夏,让京站上了现在如此被全居神追杀的王位——
眼前的这傢伙是谁啊?
既然神谷京不是这个男人的名字,当国王的王冠即将加冕其头顶,到时封王后宣誓的名号又会是什么?老样子,即兴演出吗?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这也是神的体现之一吗?会不会太任性,还是说正因为是神,任性是理所当然的。」
「拓二,最后的最后,让我再为你开导一些——我的过去吧。虽然我还不是神,却也有成为神的资格,我是前望月一族的成员,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而被一族抹煞,现在已经无法从一族的歷史找到我的身分与出生。」
彷彿说出来会比较轻松,京毅然决然地说了:
「因为我触犯了禁忌,执意以望月一族追溯阿克夏的歷史。虽然望月一族的族规没有这么规定,与阿克夏相关的事项也渐渐遗忘在歷史的洪流,不过总有那么几个绕不开的弯,而让我落到非得被变卖,成为战俘,你知道是哪些弯吗?我不愿意接受一族的成人仪式。」
「成人仪式?」
「这就是望月一族的不成文规定之一,孩子年满十岁得接受这个成人仪式,以此脱胎换骨,向一族、向世人证明自己不再是过去那个孩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与自己的兄弟姐妹自相残杀,只有一人能完成这个仪式。」
拓二快要吐了。
与自己的兄弟姐妹自相残杀……而且只有一人能活到最后,这是什么泯灭人性的生存游戏?
由于他也有过兄弟姐妹,更不能忽视望月一族带来的议题了。
京不像是在胡说,但这么荒唐的情节,真的有可能存在吗?
望月一族——居神闻名的好战一族,过去曾为居神打下一场场雄厚的战绩,以实力建立起居神对其信任。
莫非其强大的由来,都是在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彻底拋开人类的一面而得来的。
荒唐、未免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