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简单,可是……
翔不禁在心里称讚对方,然后打算操控炮台以改变光束的角度来封杀侵蚀之牙的时候,视野却渐渐变得模糊,而且脑袋也有点发痛令他无法集中精神。
什么情况?是她使用了战技还是能力?可是完全没听到发动的声音……
翔陷入这种失神的状态,只能眼睁睁看着侵蚀之牙一步步接近,而在他身旁的银亦察觉到了异状而惊喊:
「翔,你怎么了?」
不过比起焦急的喊话,她的动作更先一步,整个人挡在了翔的身前,然后挥起镰刀打算迫退恐怕再过两至三秒就会衝至面前的侵蚀之牙。
银使用的镰刀属于重型或大型武器,挥斩或砍拉全都需要一段颇长的时间,亦因此她总是会预测对方的行动提早作出相对的反应。
此刻侵蚀之牙便是利用了这点,本来举起双剑打算进行挥砍的动作,其实不过是虚招骗了护翔心切的银,当她真的衝至银的面前时,双手一沉改为中段的刺击。
最后察觉这一点的银,要是平时她绝对会利用自身优秀的身体能力回避然后重整架式,可是此刻背后的翔还在恍神没有任何回应,她选择调整镰刀的斩击角度,放弃以攻击迫退侵蚀,以镰刀的下半桿身在身前划过。
剑刃砸上镰刀的桿身,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可是双剑的去势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剑刃与闪亮的银桿磨擦发出青橘色的火花并在桿上拖出一道小小的痕跡,接着两把剑刃没入了银的右腹。
剧烈的痛楚让银的脸不禁稍微扭曲,但她还是趁着侵蚀之牙没来得及进一步攻击前,便以贯注了灵力的左手抓住其中一把剑刃,然后右手调整镰刀想从侵蚀之牙的斜上方挥落。
侵蚀之牙果断地放弃了被抓住的剑刃,拖出剩馀的左手薄刃剑挡住头上的镰刀争取了时间向后退去。
可恶……银……为了我……
翔完全理解不了当下是什么状况,他只觉得意识像是被抽离出身体一般,就连想发出声音也感到无比艰难,他知道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就糟糕了。
「三式狂怒,结二式散华,附一式神速……」
翔打从心底发出拚命般的吶喊,却只是卡在喉头根本听不清楚是什么的呜咽声。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至少他成功对炮台发出了指令,把所有炮台的灵力都贯注到这一击上,炮台的灵力耗光就自然会解除「雨零星散」。
即使觉得下一秒随时都会失去意识,但翔还是凭着最后的力气抓住面前受了伤的银往后飞跳出去。
侵蚀之牙可不想理会那奈何不了她的光束,只是当她才衝刺出两步的时候,便察觉到光束的速度比她预想中还快,而且才射出一半的时候竟然散开化成数十道犹如针线般──不,其实看上去确实就是光的线交织出一面完全没有死角的光墙,而且正不断缩小把她盖住。
「魔王!」
侵蚀之牙发出了怒吼,翔此击完全没有躲避的可能,或许她的战技与能力全都倾向于速度以及反应力上,相对的没有任何坚固的防御手段,此刻竟然想直接衝出光网。
然后,她就在光网中消失了。
侵蚀之牙确切地从存在的意味上消失了。
因为突然被翔往后拉,而且考虑到翔的情况,银完全不敢使力,结果直接压在翔的身上,幸好当初插在右腹的薄刃剑并没有贯穿身体。就算召唤出武装的侵蚀之牙死了,武装要消失也需要一点时间。
当然落地之后银便立即从翔身上移开,确认侵蚀之牙死后才赶忙察看翔的状况:
「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翔显得有气无力,就连摇头也很吃力,但似乎因为「雨星零散」解除了的关係,状况有比刚才好上一点: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
翔此刻不仅是视野模糊得连银的样子都看不清楚,其实就连脑袋也陷入无法集中精神思考的混乱中,却清楚感觉到有东西打到脸上:
「银,别哭……没事的,很可能是太累而已,休息一下就没问题。」
翔缓慢地说着时想要伸手摸一下银的脸来安慰她,可是他就连这样的动作都办不到。
大概是因为看见翔想举起手的关係,所以银反过去接住他仅能伸出一半的手,却没想到被她看到了惊人的情况:
「翔,你的防护服……好像在剥落?」
银这才细看翔的全身,不论是最外面的深蓝色高领大衣,黑色的长裤,还是内里的深蓝色短t恤,全部都像是由纸片组成一般,此刻正一块块剥落。
而就在这时候,翔终于支持不住了,感觉到全身都无法使力,想要看自己的情况都不能,一片朦胧之间只看到上空似乎有一隻长有黑色羽翼的天使降临,以及听到一把充满感慨的声音:
「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呢……」
然后翔就失去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