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能证明夏日五彩缤纷的花都被花店老板包好卖给了宋澜。
罗嘉聚一家已经离开医院,28号床又住进一位白发老人,安静许多。
所以,宋澜的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够被郑知微清晰地听到。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面露苦涩,按着胃,打圈得揉。
衣布发出的摩擦声总是能搅得郑知微那冰封的心湖开出不小的裂缝。
在窗帘被风扬起来,适当地遮挡住郑知微视线的时候,她说,“不舒服就看医生。”
没有感情色彩的一句话,却让宋澜莞尔,她将床头上一切可用的都打包收拾好,回着,“好,会的。”
郑知微扭头不再看她,十足的别扭。
宋澜在郑知微转院前还是去做了一次胃镜。她不想拖下去,不想要让自己的身子在现在这样的处境中承担更多的风险。
覃欢工作抽不开身,宋澜最后还是找了沈宁筠陪同。
沈宁筠满脸不悦地看着她,叮咛着太多的,可当宋澜面色苍白的出来后,又前前后后无微不至。
在很多年后,宋澜重新建立起新的亲子关系后,她才明白,中国大多的亲子关系都是如此,用无尽又细碎的叮咛来表达最质朴的关心。像一条扭曲打结的线,紧紧捆绑着两代人,谁也不知道如何解开密密麻麻的结,被捆缚到窒息的时候,也只有拿起手边锋利的剪刀,猛然剪短绳子的同时,又将双方都刺得鲜血横流。
宋澜胃部有一点小结节,在胃镜的同时,医生直接帮她切掉了,以至于,她一下午都有些直不起身子,走路时也只能撑着墙面,缓步而行。
沈宁筠坐在她对面,开口道,“最近搬回家住,养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