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另一边,拉开门,坐进车里,扭头看着图坦臣。教母的侄子继承了母亲的体格,神姿英拔,给人一种压迫感,就仿佛他不该出现在鸭窝,而应当陈列在万神殿。直到这会儿,克里斯才真正看清他:黑西装下是金色镶钻的吊带礼服裙,重工刺绣的薄纱被柔韧的胸肌撑开,在日影中波光粼粼,坦然如静湖。
哦,天呐,那是真钻吗?克里斯已然忽略了他膝头的手枪,关注点被他的衣着和首饰吸引,再小再不值钱的碎钻也经不住满嵌,遮挡隐私的金质橄榄叶有些透,从侧面能看出喉结的形状,为了转移人的视觉重点,他在锁骨上窝的位置佩戴珠宝,克里斯望着那颗镜面感极强的金珠简直挪不开目光。
半年前一场古董及设计珠宝配饰拍卖会上,白马兰以七百万的价格拍得产自19世纪初期的金银迭打南洋金珠钻石颈花,而今就戴在图坦臣的喉结上。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克里斯的咽喉,他摸上自己镀金色镶边的绿水晶束颈,被践踏碾压的虚荣心和攀比心让他感到阵阵窒息。图坦臣本人甚至比报纸上的照片还要高挑,他大气且荣耀,气场中写满‘党首的男人’,白马兰将他打扮得光鲜亮丽,在他荷枪实弹的俊美光环之下,再体面的先生也会被衬托得像情夫。
“教母不过问家族内的事,埃斯特腾不出手来,这不代表你可以胡闹。再有下次,我会拆了你的腿,把你装进蝴蝶结礼盒里,送到警局门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图坦臣用枪口敲了敲克里斯的脑门,后者浑身一抖,随即回神,僵硬地坐直身体。紧张情绪让他在这种关头勃起了,挺立的性器将绸裙顶出弧度。图坦臣有些意外,虽然叔叔们常说情夫是管不住屌的一群人,他却没想到还包括这种管不住。
教母那年在街上捡到这小子的时候,他因盗窃手表被电得瘫倒在地,不知道是不是那会儿脑子就不正常了。他策划了一场针对警备队长的报复行动,还一直混淆视听,企图赖账。图坦臣很反感克里斯的口吻,他听从老教母的吩咐来跑这一趟,并不是带着孩子的人夫因为丈妇总不回家而捕风捉影,上门抓奸——虽然他的确想知道埃斯特当晚到底有没有出现在鸭窝。
“说话,克里斯。”
“是的,普利希先生。”克里斯的目光逐渐暗下去,神色中显露出一丝不符于少男气质的阴沉,不情不愿道“我会安分。”
孤岛监狱的建设工期预计两年,东方集团在码头附近搭建了活动板房。工人们的作业环境非常艰苦,尘土、噪音、振动等不良因素不仅影响身体健康,还会导致心理压力增大,甚至影响激素分泌。克里斯倒不是想要做生意,主要是想体现一下自己的人文关怀,钱不钱的不重要,六四开可以,五五分也行。即便如此,警备队长还是不肯松口,这惹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