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斯礼。
与那双暗沉的眸子对视不过一秒,邱秋慌乱低头。
紧张又心动。
因为才起床,他头发蓬松松的,皮肤白里透红,长而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像犯了错事引诱猎人怜悯的小动物。
裴斯礼垂眸,目光下落。
邱秋穿着居家睡裤,裤腿稍短,暖黄的木质地板与白皙青涩的脚踝形成一个情/色的反差。
——那么细白伶仃,或许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他两只脚的脚踝。
喉结重重滚动,裴斯礼觉得渴。
他比邱秋高大太多,这么站着不说话,连周围的空气都渐渐变得稀薄。
小动物的直觉让邱秋敏感地察觉到裴斯礼应该是生气了,但他又找不出对方生气的理由,想了半天只敢忐忐忑忑地小声试探:“……裴先生?”
“早上好。”
音尾微微发颤,带着刚刚睡醒的哑。
墨绿色眼瞳动了动,裴斯礼收回一直放在那素色脚踝上的目光,他有些机械地抬起拇指,放到下唇上轻轻按了按。
无来由的,却透着股情/色和引。诱。
“早上好。秋秋。”
祂声音有些哑,挪开视线的同时将脑海内下流的思想尽数收敛干净,转身的时候,又变成邱秋最熟悉的,绅士温和的可靠邻居。
紧绷着的小社恐放松下来,甚至探头去张望走廊。
维修工人三两下换好灯,抬着梯子走了。
一地寂静,裴斯礼好心地替邱秋解释现状:“昨晚上走廊的灯坏了。”
所以一大早才会有维修工人过来。
邱秋这才注意到走廊满地的碎玻璃。
指头大小的玻璃渣密密麻麻铺满这边的走廊,折射着惨淡的光。
他后背发寒,张张嘴想问又问不出来。
裴斯礼顿了一下,忽地询问:“秋秋是多久到家的,有没有听到声音?”
没有……
没有听到。
尽管裴斯礼的声音一如既往清冷悦耳,但此刻不亚于滚落进沸油里的冷水滴,激起邱秋一身鸡皮疙瘩。
不止没有听到,他甚至不知道这灯管是什么时候坏的。
按理说灯管爆炸……还是这种程度的爆炸,他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