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这几日,元贞之所以没去见宣仁帝,不过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

此时父女相见,现实和梦境的重合,扰得她心绪纷乱,又苦笑不已。

怨吗?

怨的。

恨吗?

恨,又似乎不恨。

其实在那梦里,杨變说的没错。

不管如何,不管他如何昏庸,如何误国,如何害了所有人,他到底是爹爹,是宠了她十多年的爹爹。

早年的故意邀宠,是为了求存,可随着时间过去,十多年来,这份父慈女孝,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已经无从分辨。

他宠她十数年,她护佑他余生。

仅此而已。

……

“女儿不也是为了准备上场之事。”

元贞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汹涌。

宣仁帝却不信,还以为她是被之前的事所扰。

“可是因那杨變之言?此地人多口杂,容后爹爹再与你细说,你好好击鞠,等事后爹爹给你个好物。”

好物?

那宋浦?

堂堂如玉公子,贵不可言的麒麟儿,竟被堂堂帝王如此称之,何其荒唐!

可当父亲的一片拳拳爱护,却不能置若罔闻。

元贞也就佯装不知,按下心中杂乱心绪应对几句,之后又随着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摆驾去了宝津楼。

宝津楼,楼宽百丈不止,高有三层,位于金明池东岸。楼下有面阔百丈的场地,此地便是用以观赏诸军百戏及骑射击鞠之地。

待宣仁帝落座,一众王公大臣们也纷纷都在二楼一楼落了座。

能在楼里落座的到底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在楼下两侧的彩棚帐幕里。

很快,诸军百戏就开始了。

开场便是十多个半人高的红漆大鼓被抬了上来。 诸军百戏上演了快一个时辰,待表演到马戏时,众人便知晓离女子击鞠登场不远了。

一时间,岸边各处人头攒动,连树上都爬满了来观看的百姓。

四周观赏的人群中,也是人挤人,人挨人,时不时有人被踩了脚,却顾不得去叫骂,只顾伸着脖子看向场中。

果然,随着一阵震耳鼓声,一队女骑手疾驰而来。

她们穿着金边花缎窄袖锦袍,腰束大红束带,梳着高髻,头上包着嵌了珍珠的裹巾,艳色曜日,光彩照人。

真可谓银鞍玉镫黄金辔,连马笼头都是赤金所制,其上镶嵌了各色华丽宝石,在骄阳下耀目生辉。

甫一上场,她们就借着疾冲的动作,做出了各种高难度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