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瞥了他一眼,这次倒是带了几分意外。
「仙家子弟……我这些年也遇过几个,要不做出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或者覬覦我的灵元,一见我便对我喊打喊杀;要不就是敬我,却怕我,离我离得远远的……问我名字的,你倒是头一个。」
徐知恆微笑道:「姑娘救了舍弟一命,在下当以诚心相交。」
许是见他说得诚恳,女子考虑了片刻,便道:「名字而已,告诉你也无妨……我叫蔓蔓。」
「蔓蔓?」
她指向一旁攀上杉木的嫩绿枝藤。
「春蔓绿如苔的蔓。」
「蔓蔓……真是个好名。」
他弯起眼眸,眼底一片暖景溶溶,宛如朝曦,映着满山遍野的烂漫韶华。
「这么好的名字,值得我挖出埋了许久的青竹酿,不如姑娘和我就着这春日晴好的景色,对饮一回吧。」
后来,他总喜欢往那座荒山上跑,或许是那一日满山春色也比不得她的一次回眸,或许是与她论起万物大道竟是世间难得的畅怀神往,又或许是……只要有她在身旁,心里便觉得平静与满足,和风徐徐吹拂,竹林轻响,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宛如世外桃源。
她的一顰一笑,怜弱与凛然,直率与瀟洒……不知不觉间,那朵白蔷薇,便这样柔枝攀架,繾綣上了心。
想明白的那一日,他到山里吹了一宿的笛子。
蔓蔓坐在树梢,裙摆轻晃,初升的阳彩照得素锦生辉,待乐音稍歇,她偏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跑来我这里吹笛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望着她,眼里流光溢彩,笑得比朝阳还灿烂,「蔓蔓,我喜欢你。」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慢慢地睁大眼睛。
「……你别说胡话了,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