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飞雪脚步不停，持刀再刺燕枯荣。

    一道青色剑光亮起。

    狄青霞如影随行，后方而先至，及时出现在燕枯荣身边，挡下了这一刀：“你到底是谁？为何杀他？”

    荣飞雪咳血。

    燕枯荣太强！

    刚才这一刀，对他造成的反噬极大。

    他却不在意，只是轻笑：“他中了我的刀，我补不补刀，他都死定了。不过若让我补了这刀，看着他死，心也会安些。我也快死了，你没必要和我拼命，不值得！”

    燕枯荣颤抖着身体，疯狂给自己喂药。

    但是没用！

    体内气机狂飙，杀意无限，更可怖者，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

    这力量，他熟悉！

    他看向荣飞雪：“沸血劲，断肠刀……你是林比丘什么人？”

    荣飞雪微笑：“他死那年，我八岁……哦，我今年三十八，不是三十六！”

    燕枯荣恍然：“你是他儿子？你是林小豆？”

    荣飞雪颔首：“是，曾经的林小豆，现在的荣飞雪。这个荣，便是枯荣之荣。今日，燕枯荣便如这风中残雪，注定消融！”

    雪消，冰融，长街重回温暖。

    却是卓君彦已然醒来，正抱着羽未央伤心落泪。

    好在此时天下乱，无人见识暴君哭！

    卓君彦躲过一劫，燕枯荣却逢大难。

    燕枯荣知了答案，心中惊怒，叫道：“青霞，快带我离开，宗主能救我！”

    狄青霞叹息：“是吗？一路迢迢，山水遥遥，送你回去可是不太容易，更未必来得及。”

    燕枯荣大喊：“我还撑的住！”

    撑的住？

    也许吧。

    狄青霞目光落于卓君彦身上，却是对着燕枯荣缓缓道：“因为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早跟你说过了，杀意太盛，有攻无守，提防有变。可惜你的经验，都在棋盘上，不在人生里。这棋局再老到，用不对地方，又有何意义？相比你，我愿输棋局，不输人生。”

    言罢，反掌击出。

    一掌拍在燕枯荣头上，燕枯荣的脑门已凹陷一块。

    他圆睁大眼，不甘的看着狄青霞，然后就此倒下。

    狄青霞笑看荣飞雪：“他死了，你的仇也报了。若你愿意助我杀卓君彦，则过往之事，一笔勾销！”

    第314章 血与雪

    断肠刀在滴血。

    血珠沿着刀锋逆齿，点点滴落，合着那融化的雪水，融于地面。

    血与雪，红白相映。

    远方是士兵们在呼喊厮杀，中兴府的兵与镇抚使的兵，打成一片。

    万剑宗还在与特战队战斗。

    卓君彦尚抱着羽未央温言软语，似是还未从重创中走出。

    狄青霞很着急，但他没得选。

    唯有过了荣飞雪这关，他才能去杀卓君彦——尽管他也看出来了，似乎，好像，大概……卓君彦已从那失控状态解脱。

    但他还不愿放弃最后的努力。

    他望着荣飞雪，眼神中充满希冀。

    荣飞雪低首，看着地面，仿佛地上有什么好看的事物吸引着他。

    “我便是帮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说。

    却是没有反对的意思。

    狄青霞道：“他受了伤，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

    荣飞雪反问：“你知道林比丘是我什么人吗？”

    听到这话，狄青霞的心便沉了下去。

    他叹息：“那都是过去的事，我们从不殃及后人。”

    荣飞雪便道：“你以为我为何要杀他？是为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