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觉得最近有些事情不对劲。
妇人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一个爱着自己的丈夫、一个可爱的男孩跟一条养了多年的老狗。
让妇人开始感到奇怪的契机,是家中的狗「帕奇」的行为。
帕奇是一隻大型犬。但是个性相当乖巧,也从来不会在夜晚大声嚎叫。
但是大约在一个月前,帕奇有时候会在深夜时分低声呜嚎。
那是一种妇人从未听过的声音,以及与平常叫声截然不同的感觉。
似乎是在哀求、又像是在不给予任何退让的倔强。
兽医告诉妇人帕奇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实际上以同种类的狗来说,帕奇已经算是无比长寿的个例。
家中的孩子喜欢跟帕奇一起玩。
每次当孩子抱住帕奇那对小孩而言稍微大了些的身躯时,帕奇的眼神总是柔和、慈祥。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帕奇渐渐地不再有那么多力气与孩子一起玩耍。
虽然妇人很想要让帕奇好好在家休息。但兽医依然建议妇人至少一周要带帕奇出去走走,以避免身体更加快速衰老。
于是这一天,妇人带着帕奇与孩子一起来到公园散步。
孩子在沙坑快乐地玩着,帕奇则趴在妇人脚边,静静看着别处。
「帕奇,帕奇。」
妇人怜惜地摸了摸狗儿身上的毛,轻轻说道:「这么多年来,谢谢你陪着我们啊。」
「一定很累了吧?没关係的喔。如果真的累了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帕奇似乎没有理会妇人的话,眼睛直直盯着公园步道旁的树木。
突然,帕奇站了起来。向着树林那边大叫数声。
「怎么了吗?帕奇?」妇人问道。
帕奇大约持续了一段时间,只是不停地向着树林大叫。经过的行人微微皱眉。
「那个,这位太太。」一名妇人经过,说道:「能请你让你们家的狗不要再叫了吗?我家小孩都被吓哭了。」
「啊啊,不好意思。这孩子平常很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妇人一边道歉、一边拍着狗的身躯,试图使帕奇安静下来。
似乎是安抚有了效果。帕奇慢慢地安静下来,但是却咬了咬妇人的裤管,好像希望妇人赶紧离开此地。
虽然不太明白,但妇人仍然叫上孩子,一同回家。
走在路上。帕奇有些心神不寧,不断四处张望,与平常大不相同。
「帕奇?怎么了吗?」妇人担心地问道。
在妇人关心狗儿的状况时,孩子则在街上快乐地玩着。
然而,似乎是不太注意四周状况,使得孩子走在行人道时,没有注意到一台轿车正失控地往行人道上撞去。
四周人群尖叫、躲避。但孩子似乎来不及避开。
就在此时,帕奇挣脱了妇女的手。好似用尽全力地往孩子的方向衝去,将孩子撞开。
轰然巨响。
孩子倒在一旁,但是安然无恙。帕奇在最后一刻成功将孩子撞开,避免轿车撞上孩子;然而帕奇没能躲开,此时正倒在血泊之中、微微抽搐。
「帕奇!」妇人赶紧衝上前。
孩子在一旁不知所措,只能大哭。
帕奇挣扎着看向小孩,好似在确定对方没有受伤。
「帕奇、帕奇??????」妇人着急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啊。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帕奇你要撑住??????」
老狗在确认完小孩没有受伤之后,便静静地躺着,双眼看着妇人。
老狗好似在说。
──没关係、谢谢你。
渐渐地,老狗的呼吸慢慢减弱、双眼慢慢失去光亮。
最后,老狗便一动也不动地离开人世。
**
「何等忠诚的好狗啊,前辈。」
坐在附近的长椅上,留着及肩淡金短发的女子一边吃着可丽饼,一边向隔壁的男子说道。
「如果你不是一边吃着可丽饼,我会觉得你的感叹是发自内心的。但我现在只有感觉到满满的嘲讽。」
「嘿,我很真心的好吗?」女子不满地说道:「只是这个可丽??????前辈啊,你说现界怎么会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呢?」
「因为你是新人,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吃过现界的食物。」
男子说:「再加上你也没去过不夜酒吧,不能一概而论。」
「前辈啊,我其实一直很怀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名字。」女子说:「虽然你一直叫我新人啊新人的,但我可是有个名字的喔!有一个叫做妮娜的美丽名字的喔!」
「说的也是呢,你一直叫我前辈前辈,我也很怀疑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妮娜小姐。」
「这我当然知道啊!引航人的大木头谁不知──好痛!前辈你干嘛打我!」
「大木头可不是你这新人可以随便喊的。」
男子说:「能够当着我的面前叫我大木头的只有三种人:我的同届、兼任酒吧老闆的酒保老大、我的指导员前辈这三种。」
「我的名字是雷德,给我好好地记清楚了,新人。」
「是是,前辈说的都对。」女子,妮娜说:「我们今天就可以先回彼界对吧?前辈你之前说的,可别赖帐啊。」
「我是这么说的没错。」男子,雷德说:「因为你实在是吵过头了。」
「我才没有吵过头。这叫做适时适量的反应。」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看着一台警车开来,向妇女确认事发经过、检测驾驶是否有酒驾行为等。
一条黑狗慢条斯理地在街上走着,好似看见了两人。便慢慢地向两人走来。
「咦?这条狗看得见我们啊,前辈。」
妮娜惊讶地说:「喔,可怜的孩子,看来你的寿命也不长啦。」
雷德看见了那条狗,因为觉得很麻烦所以乾脆就闭嘴不语。
「呦西呦西~乖喔乖喔。前辈你看,好可爱的狗。」
女子一边摸着黑狗的脑袋,一边看向男子说道。
「──我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手拿开。不然我就咬烂你的蠢手,人类。」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妮娜看向那条正摇着尾巴、好像很喜欢女子这么做的黑狗。然而接下来女子所听到的可完全不向那么一回事。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雌性人类。」一个清冷、略显低沉的男子声音自黑狗的嘴巴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