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祁年不假思索,心里仍有点不确定,声音发虚却装出凶巴巴的样子,“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就恨你一辈子!”
周砚辞总算安静下来了。
“祁年。”
祁年捂住耳朵:“闭嘴,我不听,闭嘴闭嘴。”
“如果我不对你说晚安,你还能睡着吗?”
“能啊。你不让我睡觉的命令早就失效了。”祁年话送出口才闭上嘴,后知后觉怎么把这种弱点送出去了,这不是提醒周砚辞折腾他吗?
“我不是问那个。”周砚辞却道,“和我睡在一起,能睡着吗?”
“……”
静默数秒。
“滚。”
祁年没好气,用力一蹬被子,仿佛隔空蹬在身后的死变态身上。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无所畏惧,他突然一个翻身,面朝周砚辞,桃花眼灼灼。
形状漂亮的嘴唇翕动,语气却硬邦邦的:“少自恋,我不喜欢男的。”
再往前挪了挪,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了眼。
“那你也不怕我?”
“……”
祁年装睡不说话,藏在被子里的喉咙悄悄滑了滑。
没事的,周砚辞大概率打不过他。不就是和刚刚表白未遂,还能用国王牌命令他的基佬一起睡吗?
越想却越心神不宁。
脑海里不受控浮现出周砚辞用单车轮咸猪手的画面,在球场上气势汹汹暴扣对手的画面……
睡不着了。
牺牲睡觉时间学习的命令早在期中考后就结束了,明明没有周砚辞的晚安他也能倒头就睡。
祁年悄然将眼皮撑开一条缝,夜色里,少年单薄的背影就在半臂之外的位置。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逞能了,轻手轻脚往床边挪,平躺着面朝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再闭上眼,还是睡不着,脑子也静不下来。这段时间以来的事走马观花过了一遍,他的思绪飘远,万籁俱静之时,突然听到身后的人翻了个身。
祁年搭在被子外的双手瞬间绷紧,放松的姿势都透出几分僵硬。
周砚辞肯定是在看他。他看不到,仍能感觉到那烫得慌的目光。
周砚辞不刻意收敛呼吸还好,快十秒才呼一口气,没鬼才怪了!
黑夜将五感放大,周围一切悉窣的响动都变得很鲜明。
过了多久了?
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祁年忽然听到轻轻一声,刚好飘到他耳膜:“睡吧,晚安。”
是国王的命令。
但祁年心里太乱了,毛线团一样纠缠不清,国王的命令第一次被他挡在门外,好一会儿也没能奏效。
周砚辞很谨慎,说完晚安又等了两分钟,带着被子半坐起来,轻轻把祁年搭在外面的一条胳膊放回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