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共同敌人造就朋友(1)(1 / 2)

黑吃黑生存法则 知岸 2295 字 8个月前

有那么一瞬间,尼可拉斯很想直接传到伊凡身边,亲自弄清一切的来龙去脉,然后直接把人带回家。

    当他回过神时,手已经压上咒印,但终究没真的啟动它。

    毕竟他是一族之长,要坐镇领导整个家族,肩负整场行动的成败,即便平时仗着能力强能保有几分任性,但更多时候,往往容不得他衝动行事。

    衝动的浪潮来得快也去得快,尼可拉斯叹息抽手,衣物被他掀得有些凌乱,隐约露出压抑时用力过猛留下的红指印。

    『好,伊凡,总之你先冷静下来。』

    『我觉得我现在挺冷静的。』

    「……」对,好像该冷静的一直都是自己。

    尼可拉斯的情绪一下子被伊凡卡在上火与冷却之间,这死小孩真的到哪都可以把他搞得哭笑不得……

    『卢卡斯在你身边吗?』

    『没。他刚走。』

    『所以他现在把你扣留在他房里?』尼可拉斯思索一阵,接着问:『你觉得他这么做有何目的?难道你的卧底身分不小心曝光了?』

    『唔。我应该是没有暴露。』

    远在集团的伊凡把过程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可惜依然摸不清头绪。一时要他解释又很难说清,于是只好直奔结论:『我觉得吧,卢卡斯突然对我起了兴趣。』

    尼可拉斯听了不禁嘴角抽搐,『咳、哪方面的兴趣?』

    『说不上来。但他似乎挺在意我没被改造的样子?我之前跟他讲我不会流血是因为中了魔法,他还说要找方法替我解了,因为我会流血的话比较可爱。』

    满身血一点也不可爱好吗!这是变态吧?

    『我总觉得他暂时不会伤我。』相较于尼可拉斯的顏面扭曲,伊凡的语调平静而篤定,『这也许是得到关键情报的好机会。让我在这儿试试吧,七世。有任何新发现再传心给你。』

    『好。你小心点。』尼可拉斯停顿片刻,立即补传一句:『如果卢卡斯要对你干什么坏事,务必要让我知道,好吗?』

    『嗯。我会自保的。』

    伊凡刚切断与尼可拉斯的传心,就听见门锁打开的声响。他转头一看,正好与一名拿着水盆和毛巾的恶魔男子四目相交。

    男子的肌肤是火焰一般的赤红色,额顶延伸出的双角被雪白长发遮去部分,艳红的根部随角的延伸慢慢转至乳白。他上身赤裸,下身是简单的裤装与短靴,金色的使徒咒印烙在他背上,在散发覆盖下若隐若现。

    「主人让我来替你处理伤口。」恶魔男子拉开梳妆台前的椅子让伊凡坐下,他面无表情的将毛巾打溼,态度称不上友善,下手擦拭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谢谢你啊。我该怎么称呼你?」

    「不必。我在这儿没有称呼。」恶魔男子洗了洗毛巾,「之后如果还有需要,直接找『老闆的使徒』就行。」

    这个答案让伊凡不满意了。他撇撇嘴,哀怨道:「你可以叫我伊凡。」

    恶魔男子看了他一眼,抬起他被啃出齿痕的腿。

    伊凡继续发散怨念:「我已经说了我的,你若是不想跟我说名字大可编一个,但要比『老闆的使徒』好听。」

    「你觉得这么说不好听?」恶魔男子绕过每一道齿痕,细细清洁伊凡染上尘土的肌肤,「这是现实。」

    「你确实是老闆的使徒,但除了这个,也该有个属于自己的称呼。」伊凡认真说:「使徒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就算与契约主有契约关係,那也只是其中一个身分罢了。」

    就像他使徒,不只是德古拉一族大家长,还是个黑社会,又替政府办事,多重身份很忙很厉害的有没有!

    「……你是良民?」恶魔男子放下毛巾,拉开梳妆台其中一个抽屉找出药箱。

    「是啊。」

    「良民会这么想很难得。」恶魔男子说:「毕竟使徒太自主的话很难控制。」

    「所以我不喜欢使徒制度。」跟七世签约除外。伊凡在心中补完后半句。

    恶魔男子静静替伊凡上药、包扎,他的指腹因长年干活磨出一层薄茧,接触到时有点微妙的苏痒感。

    「弗雷。」

    固定好最后一段绷带后,恶魔男子轻声吐出一个名字。

    伊凡眼睛一亮,接着他看见对方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这么叫……」

    弗雷话音未落,就随着一阵金风消失在伊凡眼前,医药箱还大大敞开,方才使用的包袋捲和剪刀也放在桌边。

    伊凡顺手收拾了一下,对弗雷突然消失的状况感到不解。当他将药箱归位后,突然想到:弗雷就这么凭空不见,不就代表门现在没上锁吗?

    他倒是没动逃跑的心思,但能出去多看看也许能有所发现。于是伊凡溜出房间,靠着熟练的藏匿和潜行技术避开所有路上的集团成员,来到刚刚经过的其中一条地道中。

    地道的墙、地及天花板都使用相同样式的砖材,昏暗的灯光隐蔽了所有环境细节,让人走没多久就有一种失去方向的错觉。相信就算是集团成员也会被这件事困扰,那他们应该会有什么判断方向的方式才对。

    伊凡一边思索着往前走,一边在墙上地上抠抠摸摸,目前似乎没见着什么特别的记号,沾在手上的也是普通的尘土和蘚苔。

    这时,他听见脚步声传来。地道狭窄且没有遮蔽物,伊凡正思考着该找什么说词解释,就听见不久前才听过的声音。

    「伊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凡睁着圆溜溜的双眼,望着弗雷没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深思熟虑或特殊意义,纯粹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而弗雷给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回应:他这次是货真价实的笑出来。

    弗雷笑的时候,双眼弯成镰刀形状,薄唇的弧线以戴着邪气的角度微微往右边倾斜,带出一旁的小酒窝。

    「现在不是逃跑的时机。这里的地道结构复杂还有机关,你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处乱跑是会丧命的。」

    伊凡乖乖应了一声,心想果然是被当成想逃跑了,但总比被发现是来偷情报好得多。他跟着弗雷往回走,待他们终于见到地道外头的灯光,伊凡忽然听到弗雷压低声音说:「下次你跟主人走地道的时候,注意听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