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度(2 / 2)

美人眉间的折痕不经意堆褶得更深。

阿尔伯特目视这位德蒙福尔的白夫人站起身,她连扭腰背过身去的动作都那样好看,伫立的身姿里每根骨头都透出来猫咪式的慵懒。

她转身时连视线的余光也吝啬分他一眼,摆足了高贵冷艳的范儿。

白色的西装外套被她随手丢在椅子上,纯黑缀蕾丝花边的贴身马甲也脱了,上身仅剩一件白衬衫。

如瀑垂落的长发间随动作时隐时现美人裹在衣物中纤细的肩与腰,阿尔伯特凭借优秀的记忆早已将眼前这副身躯的每寸肌骨都烂熟于心,布料绷紧勾勒出的弧线也足够甜美,如玫瑰园盛放的鲜花诱人采撷。

他无声滑动了喉结,忽然感到那块曾被她咬过的软骨又疼了起来,刺痛扼住脖颈,像窒息,又像剧烈的干渴。

心跳的轰鸣从未如此喧嚣。

代表英国绅士的高礼帽被他从头顶摘下,轻飘飘落在女侯爵脱掉的外套上。

阿尔伯特伸手摸到她的长发,轻轻归拢成一束后全部拨弄到她身前去,动作极尽温柔。 女侯爵对细微处的变化总是异常敏感。

她这次迟疑了两秒才有动作,还差点扭头回来看到了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但在这之前阿尔伯特就先动了,无声无息地骤然贴近、让二人间本就极近的距离缩短到负数。他伸出双手从她腋下穿过,又在她身前交汇,忽略掉那小小的尺子,他们就几乎是在亲密地拥抱了。

软而韧的条状物毫无缝隙地贴着骨与肉,陷进弧形饱满的胸乳勒出一道暧昧且明显的痕。软尺两端附和他的双手在她胸前紧密交合。

她刚想说什么,阿尔伯特便将双手从背后撤走了。她垂眸看见他指尖掐着软尺的刻度,绕到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是在确定刚刚测量得到的数据。

很快他又重复了这个像是要从背后拥抱她的动作,这次目标下移,软尺贴着腰窝绕一圈,若无其事停留在她肚脐上方几寸的位置汇聚。

他们亲密相拥仿佛一对热恋的情侣,可看似拥抱的动作之间却并未有骨贴着肉的接触,他与她隔了半分的距离,像一道壁垒,又仿若只是一层无实质的雾障。

阿尔伯特交迭的双肘已经差点把她锁进怀中。

男人的吐息清晰可闻,一吞一吐都沿袭着固定的频率,刻板得像用刻尺量过,如果不是自控力惊人,那就是真的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她禁不住思考莫里亚蒂的恶伯爵到底是哪一条神经搭错或短了路,要对从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女人温柔再温柔,圣父怕也是没这么能忍的。

太奇怪了。她垂眼将视线落在男人勒住腰身的手臂上,他自如地做着该是帮佣做的事,完全放下了一个伯爵身份的贵族该有的倨傲。

女侯爵不理解阿尔伯特为什么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态度大变。她甚至觉察到他在做这事时还挺高兴。

美人面无表情地纠结着,没注意到此刻自己满脑子都是讨厌的「莫里亚蒂恶伯爵」。

她发散思维联想到阿尔伯特那些烹饪、编织、收拾房间的奇特爱好,还有他隐藏在儒雅随和表皮下的强迫症和完美主义,想难道是他怪癖发作?

如果是这样倒不是不能理解……

美人继续皱着眉走神,身后的阿尔伯特已经趁机量完了她的腰围,那过于纤瘦的数字看得他感到心惊和担忧。

怪不得总感觉太易折了,摸着没多少肉,好像皮下仅是纵横交错的血管,雪色的肌肤稍稍用力一掐就是刺目的红痕。很早之前他就不敢再用力地去钳制她的腰,生怕会一不留神就给弄断了。

他眼中的怜惜更甚,手掌顺势再往下,摸到美人柔软平坦的小腹,柔情似水一瞬都被漾起的深沉暗涌代替。

她终于有所察觉,眼神沉下掺入锐利,倏地侧头想对他投以凶神恶煞的注视,却不想他原来已靠的那么近,唇瓣软软擦过他嘴角,剑拔弩张的气息瞬间又变得模糊起来,粘稠胶滞、暧昧不明。

“……”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请您不要焦急。还差一个尺寸,很快就能测量好了。”

阿尔伯特刻意在她耳旁用放缓的语调柔声说话,温和又不容拒绝:“来……双腿张开一些。”丝毫没给她把怒气爆发出来的机会。

他捏着软尺的手强硬穿过她股间的柔软之地又飞快撤走,用细长的皮质条状物在她腿根缠了一圈,紧贴着裤子的布料勒出凹痕,暧昧欲浓,透着几分色情的意味。

美人毫无防备,阿尔伯特突然的袭击害她差点站不稳,踉跄要向前倒,他伸手轻勾住柔软腰肢将人拉回来,刻意隔出的半分距离消失,她背后的蝴蝶骨撞到他胸膛,贴得严丝合缝。

细白手指下意识搭在了他手臂上,没等她暴起挣开、阿尔伯特便把自己抽身走了。

他优雅地后退一步,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仿佛昭示出他的清心和寡欲。迎上女侯爵几乎要溢出凶戾的绯瞳,他也是一副包容的温情模样。

“尺寸都测量好了。非常感谢夫人的配合。”阿尔伯特笑吟吟地说。

他慢吞吞将皮质的软尺对折,整齐收好。

有感觉自己被恶伯爵戏耍了但又好像没有证据,德蒙福尔的白夫人狠狠剜了这个微笑的男人一眼,直接就冷着脸走了。 服装店的老板眼看那位冰雕似的冷美人带着更加恐怖的慑人气势出来了,她步子迈的不大,速度却很快,给人的感觉像是从二楼刷地就奔袭到了店门口。

她离开时嘭地一声把店门甩得震天响,短短十来秒钟这间店铺却像被一场冰龙卷残暴地里里外外洗礼了个遍。

很快莫里亚蒂伯爵也从二楼的试衣间下来了,依旧是如暖春般拯救了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站也站不稳的老板与两个互抱互泣的帮佣,解冻了脾气不好的女侯爵带来的恶劣影响。

阿尔伯特笑着说抱歉吓到他们了,店老板顾不上擦脑门的冷汗,连连推说没有没有哪里哪里,脸上勉强挤出个笑来。

直到伯爵也走了,店老板才把憋在胃里那股气吐了出来,直接脚一软摔坐在柜台后边。

他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位夫人脱得仅着衬衣怒气冲冲地出来,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她的外套马甲都搭在莫里亚蒂伯爵的手上,更不想知道为什么伯爵后面给他报出了一连串详细到可怕的尺寸数据,对那短短十分钟内二楼的试衣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生不出一点好奇。

店老板扒着柜台透过橱窗目送印着莫里亚蒂家徽的马车轱辘离开,他只求这两位下次能别一起来了v

-in-

大哥:她好听话,她心里有我.jg

姐姐:这人脑子是不是被我骂出病了?

作者:s老板的皮尺被某人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