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警署里的那帮人会打...”
“打死最好,他是藏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带着你私奔。”
沉父重重往后一靠,补充说:“家里的东西快收拾好了,再过叁四天,那帮畜牲就要打到平榽了,所以这两天我们会和谢家人一起移民远洋定居。”
“你也别想着在我眼皮子底下再去找那个臭小子,还好昨晚成玉及时告诉我这件事,不然...”
他顿了下,又睨她一眼,“他身无分文,靠他,你以为你们能逃去哪里?说起来也是我沉家欠了成玉一次人情,所以过两天我们会带他一起离开平榽。”
耳边沉父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她听得不太真切,缥缈难抓,但,她仍准确捕捉到了父亲嘴里出现的名字。
双手暗自握拳,思来想去,没想到会是成玉泄露了她要和李思垣的私奔计划,同时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爸爸,我可以答应您不再和李思垣来往,但是您能不能...”
“哼...想都别想。”
沉父还在气头上,他哪里想到自己娇养长大的闺女被一个司机的儿子给勾了魂,就算老李曾救过自己的命,但在这件事上,他必须给李思垣一个教训。
回程的路上,父女俩一路无言。
回到家里,沉明玉再一次被关进闺房,而李思垣,还在警署里遭受由沉父安排的人的毒打。
轰隆——
深夜,沉明玉被雷声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慌得厉害。 窗外,闪电如银蛇般劈开黑暗,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的雨焦急地拍打着窗户留下无数道蜿蜒水痕。
残余的雷声中,她的心越来越慌。
风雨欲来...
...
第二日,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沉明玉拉开房门,眼前出现的人是成玉。
他大概来得匆忙,肩头有一块地方湿了,晕开大片深色的痕迹。
看到他,沉明玉心里升起一股火气,瞪着他没好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成玉知道她会是这样的态度,面上笑容依旧温和。
他低头在上衣里的夹层口袋摸索,随后举起手,银色链条绕着骨节分明的指节,手心自然垂落下一枚怀表,“这是我母亲生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虽然不是特别贵重,但它的存在曾让...”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沉明玉匆匆一扫怀表内侧镶嵌的、她自己的大头照片,神情颇为不耐烦。
“你在怪我吗?”
成玉收起怀表,双臂垂在身侧,几绺碎发湿哒哒地贴着光洁的额头,眼里尽是难掩的失落,活像个遭主人丢弃的狗。
沉明玉没说话,静静等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一个真的爱你的人不会在危险来临前将你带入危险的境地,他这样做,分明没有把你放在心里,明珠,牠们都要打过来了,你觉得他这个时候带你私奔是真的爱你吗?”
他定定和她对视,眼底流露出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炙热、浓烈且纯粹的情意,将心底最深处的眷恋与倾慕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眼前。
沉明玉心猛地一颤,他眼中肆意蔓延的深情将她紧紧包裹,让她无处遁逃,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那也是我的事,你没有资...”
“你们在聊什么呢?”
沉母施施然走来,打破二人间僵硬的气氛。
成玉垂下眼,浓睫迅速遮住眼里对沉明玉疯长的情,说:“前段时间大小姐曾帮过我一次忙,这次刚好找到机会来感谢大小姐。”
“原来是这样,这次真是多亏了成先生,不然我这女儿都不知道要被骗去哪里。”
沉母笑着接下话茬,扭脸冲沉明玉叹口气,“你父亲打算在离开平榽前在这儿拍张照片留作纪念,你换身衣服就下来吧。”
说完,她将目光落在成玉身上,说:“成先生也一起吧。”
成玉笑笑,点头答应下来。
过了会儿,成玉跟在沉明玉后面下了楼,彼时,摄影先生已经摆弄好他的摄影器材,沉父和沉母也在沙发上坐定,看到自己女儿和成玉一前一后地走近,沉父对她还是什么好脸色,对成玉倒是摆出副平易亲和的笑。
沉明玉又沉母拉着坐在她旁边,而成玉作为外来宾自然不能和她们坐在一起,他站在沉父后面,余光总是不经意落在斜下方的少女身上。
“各位请看向这里。”
摄影先生用力一捏皮质球,刺眼的白伴随喀嚓声,画面一瞬定格在成玉低头看着斜下方的少女身上。 “我会尽快把照片洗出来的。”
摄影先生收起摄影器材,为了赶紧洗出照片,他不敢多作停留,匆忙带着器材离开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