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得真快。我笑了笑,指着电脑屏幕,说,你看,这是尸体的原始照片,她的后背上是什么痕迹?

    现场照片中,死者俯卧在泥地上,后背赤裸。但是后背左侧肩胛骨位置,有一片擦蹭状的血迹。

    血啊。林涛说。

    既然是一刀毙命,死亡过程会很快。我说,而且看现场地面的痕迹,死者俯卧倒地之后,就没有翻转了。那血液应该往下面的泥地里流淌,怎么会被擦蹭到尸体的后背上来?

    这是衣物纤维留下的。林涛放大照片的细节,看了看说。

    死者的位置低,又是全身赤裸,留下的衣服上也没血,哪来的衣物纤维?只有可能是凶手的衣物蹭上去的。我说,可是这么低的尸体位置,怎么会被衣服擦蹭呢?

    擦蹭的方向规则,应该是凶手刻意为之。林涛补充道。

    那是为什么?我问。

    林涛摇摇头,说:每个人的心理都不一样,我们没法猜测啊。

    而且死者的钱袋里只有一元的零钱十几枚了,没有大面值的钞票。我说。

    这很正常,这种跑黑三轮的,能有多少钱?林涛耸了耸肩膀,你看她的银行卡还在包里,没有确凿的依据说明凶手有侵财的迹象。

    林涛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我总是觉得这起案件的证据好像有不少疑点,现场也有一些反常。但究竟是反常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把照片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我心想只有等待今晚的审讯结果了,于是钻进被窝里,强迫自己这只夜猫子迅速进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一早,我们勘查小组集结完毕,一起赶往专案组。

    陈诗羽第一次出差的时候有同事室友,似乎睡得很好,而程子砚则有明显的黑眼圈。开始我们还以为程子砚出差不适应,认床睡不着,或者是陈诗羽打鼾吵着她了。结果,我们被陈诗羽一人捶了一下,才知道程子砚昨天拷贝了不少现场周围的监控视频,研判视频到凌晨三点才睡觉。不过她这么辛苦地工作,并没有换来好的回报,有关死者的三轮车影像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毕竟案件有了关键物证,对于视频,我们也不是很重视,所以,也没有继续深问程子砚有什么发现,而是一起等待专案组给我们反馈的好消息。

    可是,进了专案组的我们,被陈支队的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一夜突审,郑三没有交代,而且一直喊冤。现在负责审讯的侦查员已经失去了信心。陈支队面色严肃地说。

    我知道,侦查员对审讯对象的观察判断,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直觉,虽然说不出道理,但都是在潜意识里存在的,而且是科学的。有经验的侦查员几乎通过审讯的前几个来回,就能通过直觉判断嫌疑人是不是真的凶手。如果说侦查员失去了信心,那要么就是凶手太狡猾,要么就是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