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神圣尊发光的灵体微微震颤起来。
他明显没有想到弥罗圣尊会用出这样的一击,也没有想到对方能够挡住他的一剑。
但也就在这一刹那,更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所有在不断扫描须弥的红光,突然形成红色的光幕,落在他的灵体上,然后不断的扫描。
“你们!”
一声更加震惊的惊呼声响起。
然而在他的声音响起之前,那更高的虚空之中出现的人影已经消失。
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光弧,就像是有一条弯弯的冥河在天外奔涌。
“发生了什么?”
异雷山很多修士都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他们不能理解这时候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们发生了惊人的大事。
“假设这洞神圣尊和这大阴谋家是一伙的,那他就忽略了一个事实,在无因圣尊和弥罗圣尊的眼中,他应该比这大阴谋家好杀一些。”吕神靓看着天空之中还在纠缠的巨大手掌和那一柄道剑,异常干脆的说道:“无因圣尊和弥罗圣尊一直表现出一定要找出这大阴谋家真身所在,锁定对方的气机,这种感觉,就让弥罗圣尊首先形成了一个错觉,这个错觉就是擒贼先擒王,他下意识的觉得无因圣尊和弥罗圣尊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聚集整个修真界之力寻觅出此人的气机,然而事实是,无因圣尊和弥罗圣尊选择先杀好杀的。”
辛明顿时有种惊艳的感觉,“你的意思是,弥罗圣尊其实一直在积蓄力量锁定洞神圣尊的真身所在,现在弥罗圣尊已经确定洞神圣尊的真身所在,所以他离开这边的战场,直接去和洞神圣尊战斗了?”
“应该是这样。”吕神靓点头道:“血色杀场应该有扫描和锁定气机的作用,可能是直接针对基因层面,那按照旧时代我对这种技术的理解,那只要和洞神圣尊基因有关的一切生物,此时都会被锁定气机。”
王离点了点头,但嘴角却是浮现出一缕苦笑。
“怎么?”他这样的神色没有逃过颜嫣的眼睛。
王离深吸了一口气,道:“虽说我现在也认为弥罗圣尊可以锁定洞神圣尊的气机,但我并不认为可以用追杀这样的字眼,因为这未必是一场碾压的战斗。”
颜嫣的呼吸骤顿。
她和异雷山所有的修士都听明白了王离这几句话的意思。
弥罗圣尊和洞神圣尊的战斗,未必是弥罗圣尊拥有绝对的胜算,眼下弥罗圣尊去追寻洞神圣尊的真身,恐怕就是和无因圣尊之间的默契,将一个战场割裂成两个,分别尽全力对付一个敌人。
“他和天禧大帝有关?”吕神靓此时却是看着王离问道。
王离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气机联系瞒不过吕神靓的感知。
“方才他出现出手的刹那,我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就是真正的天禧大帝,他的道基配合这种法门,特别的完整。”他沉吟道:“但他的力量,却应该和真正的天禧大帝有着一定的差距。”
“那种精神力量似乎和真正的大帝没有什么区别。”沈空瞾看着虚空之中那巨大的手掌,道:“而且和之前所有帝棺传道时的精神力量有着同样的气机,所以弥罗圣尊的真正来历,恐怕就是天禧大帝的转生。”
“弥罗圣尊是天禧大帝的转生?”王离倒是没有多少意外,他心中也直觉是如此,但异雷山众顿时一片哗然。
沈空瞾和吕神靓都只是平静的微微颔首。
认知的差异导致了此时情绪波动的差异。
对于她们这种拥有旧时代见知的人而言,转生有很多种方式,就如同当年的创世者更换一具身体那样。
现在弥罗圣尊和洞神圣尊之间的战斗,以及他和无因圣尊和这名大阴谋家之间的战斗,事实上也是要追踪到记忆存储的层面。
要真正的杀死这种人,就要彻底找出对方所有的有可能存储记忆的手段。
在旧时代,这就是意味着要彻底找出最后一个存储体,将内里的数据彻底的消灭。
锁定气机,这就意味着锁定记忆之中的某些特殊信息,只要拥有这种信息的数据流,都逃不过追踪。
“你们……”
当洞神圣尊这两个字的声音还在虚空之中回荡时,他的灵体开始急剧的消散。
无因圣尊没有去看洞神圣尊消散的灵体,他只是平静的看着那一个只剩内核的须弥。
他身外的餐霞古宗地界已经彻底化为焦土,无数的灰烬还在闪耀着危险的光焰和毁灭性的射线。
他在这样的废土之中,却像是一朵遗世独立的净莲。
“弥罗圣尊都无法推究出你的根源,那便说明,你极有可能是独立存在的东西,你是独立的生命,你并不是什么人的分身。”他看着须弥,道:“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在这个世间得到什么?”
第一千七十五章 光雨
在此之前,须弥一直表现得逆来顺受,在停止转动之后,除了那些靛蓝色的晶体粒子还保持着活跃之外,它的本体一直保持着绝对的静寂。
它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死物。
即便是在血色杀场那种红光的渗透和不断的扫描之下,它都是绝对的死寂,不像活物。
然而当无因圣尊的这些话说完,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波动瞬间从须弥的内里往外迸发。
没有任何的话语回应,只是一股极为强大的精神力波动直接席卷了无因圣尊所在的空间。
这股极为强大的精神力波动之中蕴含了无数强烈的情绪。
压抑、暴戾、释放、解脱、得逞、蔑视……虽然没有任何的言语沟通,但这些强烈的情绪就像是明确的信号,瞬间让无因圣尊得到了解读。
高等生命从来不屑于和低等生命进行沟通和交谈,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不会让一头猪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须弥之中这个大脑便认为自身是高等生命,而无因圣尊和其余所有修行者,只不过是低等生命。
所以它觉得没必要解释,而且它觉得无因圣尊也根本理解不了它要的是什么,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