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陛下会给我们一些提醒,让我们能猜到第二层,第三层。”
“可事实上,陛下的意思何止三层?怕是五层也不止!”
申公豹哂笑:“这也正常,如果人人都能揣测到圣意,那陛下的心思岂不是都被看穿了?那可是陛下啊!”
乌术双眼瞪的老大,这就是传说中的五光十色了吧?
你以为只有五道光,实际上却有十种颜色,纣王真是深居浅出!
他静下心来,继续听着。
崇侯虎低声道:“公开处刑,而且特意创造出需要历时三天三夜才能完成的行刑,除了立威,只怕更是在暗中对付诸侯。”
“三天的时间,足够诸侯听到风声派探子前来一观。”
“基本上每个诸侯的心腹,都已经来到了朝歌。”
“而且,国师,你就是这公开行刑的重中之重。”
申公豹一怔:“贫、贫道也被陛下算进去了?”
崇侯虎郑重点头:“没错,国师可别忘了,你是为什么现在才回到朝歌。”
申公豹面色一肃:“平灵王叛乱?”
崇侯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没错,平灵王叛乱,而且是以大商郡守的名号发起叛乱,如果让他成功,只怕大商威信尽失,甚至面临多方诸侯围攻的危险。”
“而这等危机,被陛下与国师轻易破解,必须要大肆声张。”
“诸侯可以叛,可以乱,但不能让他们齐心。”
“陛下这公开处刑,实际上也是在为国师造势,医闹可没那么简单,背后必有诸侯指使,那些诸侯的耳目见此,必然畏首畏尾。”
申公豹思虑片刻,神色渐渐认真起来。
不得不说,顺着崇侯虎的思路去想,一切都对上了。
改革官制,变法,很容易发生内乱。
在一切稳定之前,必须稳住外部诸侯。
如果内乱外乱一起出,那可就玩完了。
而陛下一手公开凌迟,加上平定平灵王的声势,诸侯想干什么,也得多掂量掂量。
申公豹又问道:“不知贫道该怎么做?”
崇侯虎想了想,目光停留在乌术身上:“听说跟随国师回朝的蛮人有近万?”
“没错。”
“将这些人散布在南市,如果我所料不错,陛下必然在将凌迟的最后一刻,登上行刑台,到时候,只需要如此这般……”
很快,邢台上的余化剜下了最后一刀。
这一刀,麻子刚好断气。
“陛下,凌迟结束了。”
尤浑奸细的声音在子受耳边响起。
子受强忍内心不适,一挥手:“把尸体带走,刑台清理一下,朕要上去。”
不一会儿,子受带着人形话筒张桂芳登上行刑台。
“朕乃大商之主。”
这句话,张桂芳没敢传达。
不过子受的这句话,声音够大,看完热闹刚准备离开的百姓们,纷纷停下脚步。
一看,竟是纣王亲上行刑台,眼中神色有些复杂,又是畏,又是敬。
子受将一切看的分明,也许还没达到最终目标,但至少,没有欢呼出声就是好的开始。
“大商自今日起,有法依君,执法必严。”
看看,有法依君,成汤定下的汤刑不算了,都得按我的想法来,不顾祖宗之法,昏君!
子受示意张桂芳开吼。
崇侯虎一脸自得之色,对身边的申公豹道:“国师,陛下的意思是从今日起开始变法,既然有了新法,那么以往的汤刑、旧刑罚,自然就不管用了,这就是凌迟立威。”
子受又道:“上至诸侯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例外!”
张桂芳高吼,看看,这么残酷的凌迟,可不止会用在麻子身上,麻子不是个例,你们每个人都会遭受如此酷刑!
崇侯虎继续悄声道:“陛下的意思,是新的法规无论是贵族诸侯,还是平民百姓,无一例外,绝不法外开恩,解释了上一句中的执法必严,而且,这也是立威的一种,上至诸侯贵族,却没有进一步再上至君王,无形中,让人们下意识认为,商王地位远高于诸侯王。”
为防万一,以免有人会错意,子受特意又补充了一句:“朕今日之言,发自肺腑,勿要曲解。”
这句他是对着台下人群中的文武百官所说。
有了这句话兜底,群臣就不会多想,他真的只是想用酷刑刷刷昏庸值,顺便留个让诸侯贵族攻讦自己的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