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爷是个武人的话,根本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果只得到了榜眼,即使名声再大,那也是失败者!”
“武举状元意味着更强,榜眼意味着什么都不算!上了战场,两将相斗,也是武艺更强的人才能活下来,而不是什么歪门邪道另有深意,这才是残酷的事实!纣王在说这些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魏贲几近咆哮。
而崇侯虎却相当淡定,只是一挥袖袍,道:“你若是如此冥顽不灵,不愿听下去,就请回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恐怕陛下不会允许有人如此肆意妄为。”
魏贲攒紧双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是朝歌,还是晋王府邸,最好不要太过激进。
他强压着自己怒意,耐着心思听下去。
崇侯虎这才一指冕冠,道:“冕制起源于黄帝,是黄帝的大臣胡曹制作的礼冠,我为晋王,出行皆戴冕冠,诸侯王亦是如此。”
“而你……”
崇侯虎将自己的冕冠脱下,食指移到魏贲眼前。
“则是这无冕之王。”
无冕……之王……
魏贲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虽然纣王大肆封王,可如今的王却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逼格依旧在那里。
他区区一个山野出身的草莽武人,又如何称得了王?
甚至他有些惶恐,认为崇侯虎这是在捧杀,只待摔杯为号,就有五百刀斧手窜出,以僭越之名,将他给砍了,从而永绝后患。
不是不满武举黑幕吗?把你砍了看你还怎么不满!
崇侯虎见此,仍旧神情平淡,道:“不必惊慌,你就是陛下一直在寻找的人。”
“我?”
“可曾听过山贼王的传闻?”
魏贲到:“听是听过,早前就听说辛环四兄弟造反不成,当了一阵子将军仍旧死心不改,离了朝歌又上山做贼,这次越做越大,甚至还收拢了各地山贼,便是临潼关的张凤总兵都奈何不了他们,声势浩大,到处都传着他们要自称山贼王的传言。”
崇侯虎扫了扫魏贲、费仲二人,道:“费尚书是陛下心腹,魏贲是关键之人,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多加隐瞒。”
他伸手从桌案地下取出一封书信,正是当日梁山传来,要他暗中派几个洗心革面的异族去梁山做思想指导工作的书信。
看完之后,魏贲脑门上全是问号。
这梁山贼寇是纣王派出去的?
纣王自己造自己的反?
还什么贼民一家亲,在乱世之时护得百姓周全?
这也太……太匪夷所思了吧?
崇侯虎解释道:“梁山贼寇的起因,便是因为有很多事是朝廷不方便插手的,唯有借助民间的力量,才能做到,如此一来,还能吸引各种不希望受到朝廷拘束的民间能人。”
“只要打出山贼王的旗号,即使是乱世之中,遭逢战乱,百姓也有能够应对兵灾的去处,不至于因为乱军扰民,而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仅如此,这也是陛下安插的一手敌后山贼,不仅不引人注意,还能让不知根源的诸侯上当,在关键时候算计一二。”
“可陛下最苦恼的,是无人可以称得上山贼王。”
“辛环乃异人,生有异象,可作为梁山的代表人物,却不能做梁山之主。”
“辛环四兄弟的兄长邓忠沉稳,居梁山头把交椅,武艺却不算高强,无法压服所有人。”
“而马善虽然考核着每一个投奔梁山的山贼,有异术,但资历不够,声望不够,至于闻聘等人,就更加上不得正席。”
“直到你,魏贲的出现,陛下才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山贼王。”
“论出身,你出身草莽,能和山贼打成一片。”
“论行事风格,你闯营拦驾,大有匪类风范。”
“论武艺,天下少有敌手,足以压服群雄。”
“唯一缺少的,只有声望。”
“而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陛下推动宣扬武举不实,以争议让你在寻常百信心中留下了印象,如今谁都知道,有你魏贲这么个武艺高强却无端失了武状元的好汉子。”
“这样得到不公正待遇的你,上梁山落草为寇,自称山贼王,于情于理都说得通,而不明其就的诸侯看到后,则会更加以为陛下失了人心,对梁山与大商的对立关系深信不疑。”
“相反,如果是第一次武举的状元落草为寇,当了山贼王,不仅不合理,朝廷名声不好听,纣王脸上也挂不住。”
“陛下扯下了你的冕冠,却给了你山贼王的名号,即是无冕之王。”
魏贲长大了嘴巴,好半天才缓过劲:“我……”
崇侯虎却挥手阻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依旧想说陛下黑了你的状元,没有为你考虑过,这是武人的耻辱?”
“对,没错,陛下是没有为你考虑过,但陛下是在为全天下考虑。”
“看过了这份书信,难道你还不明白梁山山贼是为了什么吗?”
“那是为了整个天下,是陛下将自己从商王的位置上摘开,将大商从胸中抛出,着眼于整个天下,看着整个天下,而设立的梁山好汉!”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