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的那些事(1 / 2)

黑猫白白 蒔九 1887 字 7个月前

姚乐带着关尚音的妈妈回来,是玄裔始料未及的,等姚乐让他喊人,他喊过,便低了头,一天内见了太多外人,还是人身的样子,满身不自在。

    偏偏那中年妇女看似满意的应了,玄裔退了退,让开大门,说了一句请进。

    姚乐把关妈让到客厅,自己便先去厨房放食材,玄裔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束手束脚的站在沙发附近。

    对方见她这样反而笑了笑,问道,「玄裔?是哪两个字?」

    他只是不自在,并不是不知规矩,缓了缓,便细声地回答,「黑色的玄,后代的裔。」

    「喔~」那人点了点头。

    玄裔不知道该接甚么。已经要句点了吗?!啊啊啊,为什么刚才不乖乖的维持猫身就好,猫身还能当大爷,还能躲起来,多好!

    好在对方开啟新的问题前,姚乐及时回来了,他摸摸他的脑袋,对那人解释,「阿姨不好意思,小裔比较怕生。」

    「没事。」对方说,又和顏悦色地看着他,玄裔的毛都要炸了,他想,反正姚乐都说他怕生了,便伸手扯了一把姚乐的衣服,做出害羞的样子。

    对方看着姚乐:「是跟着你还是阿音姓?」

    姚乐张了张口,摇了摇头,「没有跟谁,玄是他原本的姓。」

    对于答案,玄裔是满意的。

    做为猫身他可以接受小名冠上他人的姓氏,比方他们偶而兴致上来会喊他关白白,他不排斥。

    但原始的家姓他却是不愿意前头被冠上任何姓氏的。他们妖族是没有冠姓的习俗,所谓嫁娶名为结契,双方结为伴侣,地位是平等的。因此当他第一次知道人间嫁娶竟存在所谓冠姓的习俗时,他是讶异的。这种娶妻夫压一头或入赘妻压一头的感觉令他十分不喜。

    倘若姚乐为了应付关尚音妈妈而随意指出一个人的姓,即便他没有其他意思,都会令玄裔十分不舒服。

    但他没有。

    玄裔很满意,表现便带了出来,他仰着头看姚乐,细声地说:「爸爸刚才睡得好好的,连翻身都没有。要帮他翻身了吗?」

    姚乐点了点头,他对关尚音的妈妈说,「阿姨,这边请。」

    几人移动到房间,玄裔站在门边,姚乐跟关尚音妈妈解释来龙去脉。他扶着门框,看着与关尚音眉眼有些相似的妇人,她穿着休间的衣服,短发中参杂着白发,皮肤不再白嫩紧致,略有斑点皱纹分佈,听着姚乐说着玄幻的事物,眼神中有些惊奇,却是平静地听他解释。

    关妈本人玄裔其实没看过,关尚音养他这几年,很少回家,即便回去了,顶多也只待上半天便回来了,倒是会跟他妈通电话,说说家常。

    究其原因,一方面忙,一方面是他的问题。

    他还小时,曾被人算过命,批命人看了他的八字,左算右算,眉头深锁,禁不起追问,最终才说道:『此命格,亲缘浅薄,克父,虽有富贵,却是无妻无子之命。』

    算命嘴,总是胡说的多,他爸妈其实不相信。

    但关爸却在他7岁的时候,因肝癌病逝,他妈是中学老师,家里的经济其实并未因为关爸走了有很大的打击,可从小失怙,又是家里独子,他早早就学会克己復礼的处事方式。

    家中一直在劝关妈改嫁,关妈其实一直以来也有追求者。她一直把关尚音养到18岁成人,才松了口,答应那个等她10多年的追求者。

    关尚音没甚么意见,那人他也知道,他妈的同事,是个实诚的人,一辈子未娶,就是在等他妈。

    可关尚音却在去了大学之后,就鲜少回家了,即便毕了业在同一个城里住着,他也寧可选择自己租房。原因无他,他深刻的记得,那个克父的言论,其实也许是无稽之谈,但他不希望他妈再次失去爱人。

    这些往事都是关尚音在宿舍的时候有一点没一点叨唸给白白听的,姚乐知不知道这些事,玄裔并不清楚,自从搬来了之后,关尚音也不曾在白白在的时候提起这些往事。

    此时关妈拉着关尚音的手,脸上看着是慈爱,也是也是感叹,「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吗?算命的曾说,他是无妻无子又克父的命格,我虽不信,可他爸早早的走了,我知道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害的。也不晓得是哪个混蛋去告诉他这些鬼话,我不信,可他信了。他一直是个有主见又温柔的孩子,他寧可不回家,寧可做坏人,让我老公以为他不接受他,一口一个叔叔的喊,我知道,他是怕自己害了我老公。」

    她悠悠叹了口气,抬眼看姚乐,「既然他信了这些话,我就知道这辈子,他大概不会结婚了。既然你们俩有缘在一起,我又有甚么好反对,好歹他不至于孤单一世。」

    姚乐惊讶得双眼微微睁大,囁嚅地吐出一句,「......我从没听他说过。」

    对方笑了笑,「噯,大概是不好意思吧,怕你多想,这孩子就是这样,闷头闷脑的,有事都藏在心里琢磨。」又想起甚么似地举着手指立在唇间,「跟你说件事,不要告诉他是我说的。」

    他点了点头。

    「我以前都喊他『小蜗牛』。」

    姚乐听着愣了一下,勾起了唇,也学她举起手指立在唇间,两人像是达成甚么协议似的相视而笑。

    玄裔默默退到外头,蜗牛是怎样?特别害羞吗?可是软软的又黏黏的,光想像毛就要炸了,为什么要把儿子取形象这么鲜明的小名?都无法直视小关了啊喂!

    人类的笑点朕真的不懂。

    他跑到厨房,坐在椅子上,闻着塑胶袋里鲜鱼的味道压惊。依照他的经验,最晚晚上就有鱼吃啦,玄裔瞬间雨过天青地晃着脚丫子。